但可惜,這哥們的迷惑性太大了,特別是那些專業的術語,你在百度上都未必能抄下來。
因為這都是周大師在自己行走江湖行騙的多年間拾掇出來的經驗。
周大師來到老太太的病床前,右手緩緩的捻著佛珠,瞇著眼睛看了半天。
而周大師沒有看見的是,在老太太的身上,一只穿著紅衣,臉色雪白的女鬼,正幽幽的看著他。
“病人氣虛陽火不旺,這是典型了的中邪癥狀,你看她印堂上隱隱發黑,就明顯是沖邪已久了的緣故”周大師語氣鏗鏘有力的說道。
杜恒頓時愣了下,不解的說道:“可是我媽昨晚才出事的啊?”
“糊涂!”周大師眼如銅鈴的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昨日只是發作,鬼怪盯人那都是蓄謀已久了的,沒有十天八天一月半月的,輕易都不會上人身,它們也不傻,是不可能隨便上人的,假設你家中要是有什麼鎮宅之物,它一旦上了那豈不是在找死?至少也是損道行的”
杜恒幾人當即意會的點了點頭,意識到對方說的還真有道理,家中確實沒有什麼鎮宅之物,難怪呢。
“我已開了天眼……”周大師閉上眼睛,用手指輕輕的按著眉心,然后似乎眼中突然閃過一道金光,他緊緊地的盯著老太太說道:“上了靈堂之身的,應該是一只修煉有道的長蟲,它想要吸取靈堂身上的陽氣,來增持自己的修為,此事麻煩了”
杜恒他父親緊張兮兮的問道:“哪麻煩了大師?”
周大師斜了他一眼,說道:“長蟲是五仙家之一的蟒大仙,能上人身的基本都是在山里五百年修行,已經被封正了的有神位在身的,你不能將其給硬驅走了,否則它可是會纏著你們一家到死了都不罷休的”
你還別說,杜恒他們一聽大師所講,頓時就有角色帶入的感覺了,從老頭到老太太這,總是半夜時分蹲在角落里啃自己的手爪子,真是像極了一條蛇在進食,簡直是天貼切了。
“那您說這得要怎麼才好呢?”杜恒連忙問道。
周大師掐著手指,嘴里念念有詞,嘀咕了半天后搖頭晃腦的嘆了口氣,說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天尊又以行善積德為己任,我這里有一串隨我傍身二十多年的念珠,你們可以將其帶在靈堂的胳膊上,這串念珠在隨我之前曾經跟隨過一位高僧,上面早已沾染了佛家香火”
“稍晚一點,我會去你家中開壇做一下法,將靈堂身上的長蟲給請走就是了……”
其實到這里,往下的事就比較簡單粗暴了,晚間的時候周大師跟杜恒兩人去了在京城的家里,然后在客廳中擺下了一個做法的神壇,大師一頓操作猛如虎,過程其實不太重要,主要的是杜恒看著直迷糊,只覺得對方舉手投足之間都特別的神圣,他肯定是相信了的。
周大師開壇做法之后,就跟杜恒說道:“問題已然解決,明日讓靈堂回家就可以了,不過七天之內她不能吃葷沐浴,我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口道家的浩然正氣,這個氣是不能被破掉的,等到七天時間一過,浩然正氣徹底融入進靈堂的體內,她到時自然就無恙了,而且從此以后都是百邪不侵,孤魂野鬼不敢近身的,說來我這也算是送她一場造化了”
結果不言而喻,被唬住了的杜恒最后花了十萬塊錢,給他母親買下了一串念珠還有那一口浩然正氣。
周大師收了錢,眼神都沒有抬一下,只不過手指卻是哆嗦了好幾下,這個金主出手算是罕見的大方了,就這一票可以頂他平時干上五六次了。
當天晚間,按照大師的吩咐,杜恒把老母親又從醫院給接了回來。
為什麼要用又這個字呢?
這些日子,杜恒一家四口跑醫院去的次數,都跟去菜市場差不多了,幾乎一天就走個來回,從沒有間斷過的時候。
說實話,這一天他們再回家,都安心了不少,至少比王贊來過的那時候要舒坦多了。
畢竟這位周大師的一番操作,實在太有范了,處處都展現出了“一出手就天下我有”的架勢,能由得人不信麼?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也是為了讓自己徹底安心,晚間的時候一家四口都沒有睡覺,就坐在客廳里面苦等著,想確認徹底沒事了再說。
午夜時分,三雙眼睛都死死的盯在了老太太的身上,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之后,原本怕的不行不行了的老太太,臉上表情忽然淡定了下來,隨即泛起了一抹杜恒他們這幾天里,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冷笑了。
頓時,杜恒心里“咯噔”一下的提了起來。
老太太緩緩的從沙發上站起,然后走到了角落里,又慢慢的蹲了下去,將肘子湊向了嘴邊。
“老,老杜,媽她這是……”
杜恒咬了咬牙,說道:“先別管,給她按住了,別讓她再把自己給啃了”
杜恒掏出手機,找出周大師的手機趕緊打了過去,那邊接通之后,淡淡的傳來一聲“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