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誰害死你的嗎?”我按照慣例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我被吊死了,然后老鼠咬了我的血肉。”
我得到了同樣的一句答復,輕嘆了一聲,將她送到地府去了。
阿婆是第四個人,還有四個,分別是那小女孩的奶奶,一個五十歲被火燒的女人,一個被人殺害的男人,一個跳進化糞池中死的男人。
我加快了步伐,不想在這幾個死人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真正的兇手還等著我去解決呢。
我來到了四樓,走進了那老奶奶和小女孩的房間里,在里面沒有看到鬼影,那個老太太并不在這房間里。
我剛走到八樓,一陣談話聲從走廊盡頭傳了過來,那是一個女人發出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公寓里聽得十分清楚。
我順著聲音走了過去,最后發現聲音是從801房間發出來的。
房間的門是關起來的,門縫中還有隱約的燈光散發了出來。
我伸手敲門。
咚咚咚……
低沉的敲門聲響起,在這個環境中讓人感覺十分的詭異。
幾秒種后,房門打開了,在房門后面站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身體都被燒成了焦炭,臉都是糊的,但她依舊那麼站在我面前,右手還拿著一個手機,正在跟誰打電話。
我看了一眼她手機屏幕上的備注,上面寫著四個字:乖乖女兒。
“這位小哥,你是找我的嗎?有什麼事嗎?”女人輕聲細語的詢問,她的模樣雖然恐怖,但卻是一點戾氣都沒有,也沒有怨氣,跟之前那四個有著天壤之別。
“阿姨,我找你有點事,你是在跟你女兒打電話嗎?我現在外面等著,等你打完了我們再聊。”
我輕聲道。
女人很熱心,邀請我去房間里坐,還給我倒了杯水。
我坐在房間里,打量著房間里的情況。
昏暗的燈光把房間里照耀的朦朦朧朧,房間的角落里布滿了蜘蛛網,地上、桌椅上都布滿了灰塵,那女人給我倒得那杯水并非是水,而是一杯綠色發膿的液體,看起來像是某種動物攪碎的液體,很惡心。
這房間里充斥著一股燒焦的味道,那種燒焦的味道跟肉燒焦了一樣,味道是越來越濃,最后我不得不用符紙封住了嗅覺。
那女人蹲在陽臺的角落中跟女兒打電話,幾分鐘后,我聽到她溫柔的對電話那邊的女人道:“女兒晚安,星期天媽媽再去看你,媽媽永遠愛你。”
聽到這話我有些感觸,她心中充滿了牽掛,死了還牽掛著自己的女兒。
女人走了過來,坐在我旁邊,手中端著一個杯子喝水。
“小哥,你有什麼事要找我啊?”女人詢問。
我拿出了一面八卦鏡遞到女人面前,指了指鏡面。
女人呆住了,緊緊的盯著八卦鏡中的那道人影,半響說不出話來。
突然她猛地一聲尖叫,蹲在地上大聲嚎哭了起來,傷心欲絕。
“阿姨,你已經死了,你還記得嗎?”我輕語。
“我死了,嗚嗚嗚,我已經死了……”女人痛哭,使勁的搖頭,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眷念,她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沒去做,她不想死。
“我女兒得了癌癥,正在醫院住院化療,我想陪著她,我不想死……”
“法師,求求你救救我,我真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我站在一旁等待著,等女人哭夠了,我才說道:“人死不能復生,我也沒辦法讓你復活,我能做的就只有給你討回一個公道,給你報仇。”
“我都已經死了,你還給我報仇有什麼用,報了仇我就能復活嗎?”女人突然抬頭沖著我大聲咆哮了起來,無比激動,已經崩潰了。
一刻鐘后,我親手將這女人送到地府了,在她身上我依舊沒有得到兇手的信息。
我送她下去的時候她哭得撕心裂肺,對女兒有著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眷念。
即便如此,我也必須將她送下去。
她現在沒有怨氣,并不代表后面沒有怨氣,一旦心生怨恨,必定會害人性命。
我親手送她下去,這不是害她,而是在幫她。
用那句勸鬼的話是這麼說的:你塵緣已了,上輩子的種種已經化為了灰燼,早日投胎早點有下輩子,這樣挺好的。
在十樓的樓道中我遇到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滿身是血,手中還提著一把滴血的斧頭,在那斧頭上面還沾染著一些白色物體,看起來有些像是腦漿。
走近一瞧,才發現那男人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到處都是,至少被人砍了上百刀。
他一句不發,見到我走過來了,直接揮動斧頭向我劈來,下手十分狠。
我拍了一道黃符出去,直接將他拍翻在地,斧頭從走廊里掉落到了公寓下面。
“你提著把斧頭在這里做什麼?”我問。
“我在等人”
“等那個殺害我的兇手!”
“我要報仇,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男人咆哮,歇斯底里的咆哮,在他咆哮的時候怨氣沖刷發出了嗚嗚的聲音,猶如惡鬼嘶吼。
我抬頭望著走廊的盡頭,在那地上躺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滿身污穢,散發出濃郁的惡臭,他的腦袋被人用利器劈開了,里面流出了白花花豆腐腦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