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身上癢,趙家人一直以為是蟲子的原因。
原本以為配了陰婚,就好了的,可沒想到越發的嚴重。
現在喝水都會有蟲子,不只是水龍頭里放出來的水,在外面買的桶裝水和瓶裝水,看著還好好的,一打開,不是有細得像浮沙一樣的蟲子,就是有那種細細的紅線蟲。
趙家人也試著找過華安平,可從配陰婚后,就不見了。
也就是說,趙家也是受害者。
我理了理,小心地問趙闊爸道:「趙闊死了很久了嗎?」
「九個多月了。」趙闊爸臉色微沉。
我聽著心頭一緊,扭頭看了一眼白璃,他也眸光縮了縮,冷哼道:「為了找到你,他費了不少心思啊。」
跟著朝趙闊爸道:「把趙闊八字給我,我算一下。」
趙闊媽這會也反應過來了:「我兒子出生的時候,找大師算過的,他生來就命好,六兩七錢的命啊。他怎麼會死得這麼慘……」
白璃拿著八字在一邊掐算,我在一邊偷偷查了一下稱骨。
六兩七錢:此命生來福自宏,田園家業最高隆。平生衣祿盈豐足,一路榮華萬事通。
光是看這批語,就知道趙闊命好,怎麼都不像是會青年慘死的樣子。
白璃批完后,皺了皺眉,似乎有點了然地看了我一眼。
只是朝趙家人道:「開棺吧,你們就知道了。」
鬼神之事,一旦起了疑心,就藏不住了。
現在時間還早,沒有過午,趙家財力厚,立馬招呼人安排。
我不會看風水,但趙闊的墳一看就是個好地方,畢竟好風好水,總能讓人感覺舒服。
不過剛一動土,那剛填沒半個月的土里,就是許多肥胖花白的雞婆蟲朝外爬。
一鋤頭下去,不知道挖死了多少,斷了的蟲身之間流出來的卻不是汁液,而是腥臭的血水,熏得人作嘔。
幸好白璃早有準備,抓了一把松針,對著墳一撒。
那些松針宛如利箭一般根根立在土里。
再開挖的時候,就再也沒這些雞婆蟲了,好像一把松針就扎沒了。
只是等棺材挖出來,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棺材就好像不是從土里挖出來的,而是從水里啟出來的一樣。
上面密密麻麻地粘滿了大大小小的釘螺,連棺材縫都找不到,無處下手。
白璃臉沉如水,直接親自動手,不顧那些覆滿棺材的釘螺,接過一邊的鋤頭,往棺材蓋中一插,用力一撬開。
就聽到棺材釘咯咯作響,釘螺被撬動,發出吱吱的怪聲,宛如嬰兒怪叫。
在場所有人都嚇得慘無人色。
白璃冷哼一聲,對著棺材重重地就是一腳,直接連鋤頭一起,將棺材蓋給踢開。
那棺材一開,卻并沒有腐爛的氣息,就只有一股子魚腥味。
我壯著膽子湊到白璃身邊往里看了一眼,入眼并沒有想象中腐爛的尸身和白蛆,卻是一具雙頭四臂四腿的身體。
那兩個頭的脖子長在了一起,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笑意,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安靜躺在棺材里。
再往下,無論是軀干,還是手腳,全部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就好像生來就是一對連體嬰一般。
可那兩張臉,明明就是我媽和趙闊啊!
4
站在墳邊的所有人,都完全被棺材里,不知道怎麼變成連體人的尸體給驚到了。
趙闊媽尖叫了一聲,直接就暈了過去。
趙闊爸忙抱著她,也看著棺材里我媽和趙闊那完全沒有任何傷痕、宛如生來就是一體的尸身,臉色煞白,說不出話。
我舅舅也是當爸的人了,我不忍心見他們這樣,扶著他們到一邊休息。
我自己都吐過蛆,又看過那麼重口的畫面了,這會倒沒多少害怕了。
忍著那種魚腹味,湊到棺材邊仔細地看了看,尤其是融合的地方,以及我媽軀體的小腹。
可無論怎麼看,這兩具尸體找不到半點縫合的痕跡。
我媽的小腹微然微微隆起,但并不像我的一樣緊繃,反倒更像是贅肉。
就在我看的時候,那皮膚下面,有什麼輕輕抽動了一下。
就那麼一下,一動就停了。
再看的時候,就沒了!
我忙扭頭看向白璃,小心地道:「剛才她肚子動了?你看到了嗎?」
白璃點了點頭,朝我溫和的笑了笑,跟著轉手從旁邊的松樹上,又揪了把松針。
捏著幾根就要朝著我媽尸體的小腹扎下去。
但落松針前,看了我一眼,輕聲道:「等下你可能會有點痛,你先喝兩口水,壓一壓。」
他不是扎我媽的尸體嗎?為什麼我會痛?
還沒開口問,就見白璃捏著松針,看準我媽小腹上的穴位,將松針當針灸一樣,一根根地扎了下去。
可他明明扎到我媽的小腹上,我就感覺到小腹傳來針扎般的痛,肚子里跟著就有什麼在扭動,似乎有什麼要鉆出來。
前面幾針還能忍,可隨著針一點點地扎進去,已經不是針扎了,就好像刀子捅進去一樣,小腹更是有東西不停地往外鉆。
我痛得站不住,差點一頭栽進棺材里,幸好一手掰住了滿是釘螺的棺材邊,這才沒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