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面容上,雨水滿面,透露著卻滿是悲傷:“我想看看這世界有多狗屎啊!”
“因為昨日有人跟我說,我與你們不一樣。”
“因為今日有人跟我說,何不做點什麼?”
“因為這萬千你口中的賤民總要有人為他們做點什麼吧”
“否則他們豈不是太過可憐了一些!”
黑袍人低下了頭,生機瘋狂的流逝,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這雨夜的風竟然有些冷。
冰冷的雨水拼命的拍打著他的臉,夾帶了咸苦之味流入嘴角。
“感覺到了嗎?”蘇墨蹲下身子,看著面前這個手中滿是血腥的人。
蘇墨臉色凄苦沒有憎恨,沒有釋懷,沒有坦然和無懼。
有的只是第一次殺人的惶恐和不安。
“感覺到了生命的可貴了嗎?所有人都只有一次,仙修也不例外!”蘇墨仰望漆黑一片的穹宇。
黑袍人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他看到了鋪天蓋地的死亡氣息,滿身滿心對于死亡來臨的恐懼
“你所殺之人,死前也是這般,不甘無助恐懼迷茫”
“又有何人不想活著呢!”
蘇墨雨水滿面說不出的悲傷。
他感同身受,感同所見之人的悲歡,也感同被他所殺之人的悲歡。
“你還記得昨日懷抱襁褓,跑上街頭的婦人嗎?她即使萬分恐懼卻依舊不想連累他人。”
“你口中的賤民他們也如你一般,卻比你善良,他們會害怕為生而歡,為死而悲”
黑袍人抬起頭,彌留之際,神態漸緩,眼神中似乎明悟了什麼。
他,想起幼時之樂想起成長之苦想起喪親之痛
“我也如他們一樣,為生而歡為死而悲”
“原來我也只是一個凡人罷了”
涼雨驚夜,黑袍跪地垂首
這夜,蘇墨生平第一次殺人
這夜,蘇墨與世,道不平
第19章 不干凈的東西
第19章不干凈的東西涼夜襲人,落雨驚魂。
蘇墨握著強弩的手微微發抖,神色惋惜的看著地上那一支已經破碎的箭頭。
它就是蘇墨的依仗。
它是蘇墨在此世一個死去的仙修之人尸體上拔下的箭頭,能殺死修仙之人的兵器,自然也是仙物。
蘇墨便是憑借著這一支箭頭,三番五次帶著丫頭避過一個個危機。
他自然知道自己無法發揮這仙物箭頭的全部威能,故而想起了前世的強弩
這個世界特有的玄鐵和玄獸筋,玄獸筋和玄鐵雖然不是仙材,可兩相結合卻也是一柄恐怖的兵器。
他拉不開此弓,可運用了一些構造之后
這弩成了世間唯一一把,凡人只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就能拉開的仙兵!
它配合著強弩,如同一只黑夜中的惡鬼,悄無聲息中,殺死了為首的黑袍人。而這個世界的仙修并不像前世小說中的那樣,筑基便可翻江倒海!這世界的練氣和筑基也只不過是比普通人強上一些罷了結丹才能御空飛行,筑基的飛行也只不過是暫時的脫離地面,算不得結丹那種御空飛行。
和尚和道士見到這峰回路轉的一幕,面面相覷。
蘇墨看著跪在地上,垂著首,生機逝去的黑袍人,神色恍惚。
他比和尚和道士來的要早,在黑夜之中遠遠的躲在另一側院墻外的樹杈之上。
他看著一群黑袍人送來十幾個凡人入了院子,看著十幾個凡人意圖逃跑,看著這十幾個凡人如同畜生一般被屠殺。
他目呲盡裂,卻毫無辦法。若無和尚和道士,他便也只是看看罷了,然后離開!他有自己的牽掛!
他只是一個凡人,手握一把區區強弩又能如何面對十幾個修煉的人?
可他等來了和尚和道士,并且入院中
等和尚和道士殺盡其他人,只留下了一個筑基。
他知道,這是他的唯一一次出手的機會,且只有一次,要麼僅剩的這個筑基死,要麼他趁著筑基被要顧及道士和和尚無瑕顧及自己時跑路。
抉擇之中,他還是在黑暗之中舉弩上弦……
和尚收回了金缽,和道士對視了一眼。走到蘇墨跟前,抱拳對著蘇墨行了一禮:“多謝這位小哥出手相救。”
剛才蘇墨和黑袍人的對話他們都聽到了。
他居然是一個凡人?
他竟然能憑著凡人之力殺筑基強者?
二人看向蘇墨手中的黑色強弩。
是這把強弩的原因嗎?這又是什麼神仙兵器……
蘇墨緩緩起身,把手中的強弩往后背一掛,對著兩人回了一禮:“無需謝我,你們做的正是我想做的事情。而我一個人根本做不了什麼……”
蘇墨看到了兩個人之前的舉動,也看出了兩人對自己并沒有惡意。
道士看著蘇墨欲言又止。
和尚奇怪的看著道士的反應。
“你真是凡人?”道士還是問道。
蘇墨點了點頭,沒什麼好遮掩的,修仙之人肯定也能看得出來。
道士問道:“小哥怎麼稱呼?”
“姓蘇名墨,字景言。”
“我叫牧德,這個死禿驢叫智玄。”牧德介紹道。
智玄和尚聽了牧德的介紹,瞬間不爽了起來。
“我看你骨骼驚奇,定是修煉奇才。
要不你來我們道門吧,我讓師尊收你做弟子!”道士笑嘻嘻的說出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