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與下位者的價值觀真是截然不同呀,下位者拍賣東西,要看值與不值,要看相對取舍,而上位者,所謂錢財在一定范圍內,對他們來說不過是數字而已,買東西只看有沒有用,根本就不計較取舍值得與否……”
不管全場是如此的嘈雜混亂,貴賓包廂之內的叫價依然沒有停止的勢頭,不管旁人是如何看的,但朱鵬看著拍賣臺上“禪光佛劍”出鞘的那一刻,卻是眼瞳之中光彩驀盛,他看中的并不是劍器本身,單純以‘劍’的層次來說,這柄禪光佛劍性質趨于溫和,可以說是劍道領域失敗中的失敗。
劍,在朱鵬的理解中,就是用來快速殺人的工具,所謂衛道法器,亦不過迅速殺人而已。
更何況劍氣者,純凈凌厲,在本來凌厲的劍意之中滲入天龍意念,看似剛烈宏大未可比擬,但實際上卻是短時受益,沾雜了劍心、劍氣、劍意,貽害久矣。
便是朱鵬身側的蘇玉修為雖低,卻也劍心明徹,看此時朱鵬眼中異彩,立馬從旁規勸:“天龍真意再好再強,那也不是你的劍意,你的劍意再博大高遠,也無法包容那些‘非劍’的特質。”
第715章 心之所指,貪龍而已
“‘煉劍’、‘煉心’講究的就是舍得、舍得,有‘舍’方能有‘得’。雜質要舍掉,那些與劍性不合的‘好東西’,也要舍掉!只有完完全全屬于你的劍意,才能完成共鳴,才是真正的劍修之途……雖然你兼修并濟更擅氣道,但你日后若想在劍道領域更進一步甚至數步,便不能倚仗這些看似剛烈正大,實則貽害無窮的東西。”
蘇玉一席話語娓娓道來,直指劍道純化的理念,只是她看得清劍道卻看不清自己,苦修《誅心戮仙劍總訣》卻偏向了對‘心’而非對劍的把握,并不能說她的領悟便是錯的,劍道二字,未真正走到盡頭時,誰又知道到底誰對誰錯?
朱鵬并不知道蘇玉的劍道正邪對錯,所以他不妄語,只是相比蘇玉,他看得懂自己,所以他毫不掩飾自己對禪光佛劍的深切渴望。
只是,他卻能感受出蘇玉話語規勸之中的善意,因而他不能不在競價的同時,向蘇玉稍稍的解釋:“我所貪婪者,并非佛劍本身,而是龍魂龍性而已。禪光佛劍雖好,但我既不修佛法,亦不怕心魔幻術,所以這柄劍本身對我來說意義不大……”
就在兩人言語之時,上品寶品禪光佛劍的競拍價格已到頂峰,除了朱鵬之外,另還有三伙人對這佛劍大力的追逐不放,互相之間彼此價格緊咬,眼看著一柄寶器級飛劍,便要飆出千萬記的靈石價位了,在貴賓廂的很多人眼中,這柄劍器的價格,已經漸漸超出它的極限價值了。
“龍之性也,與我類而不同,噬之有益,不可錯過。”如是思考著,朱鵬毫不猶豫的拍出最高價值一千兩百萬靈石,這遠遠還不及他的承受極限,身為南方血魂閣的絕對執掌者,除非原則性的錯誤,不然朱鵬可以達到最大化的權力自由。
只是此時的他并不知道,已經有人承受不住價格的猛漲,又不愿放過這難得的佛劍,已經開始準備‘另類’手段了。
暗坊七號貴賓廂內,一個衣著華美樣貌英俊的少年人狠狠的將手中的玉杯摔碎,“可惡啊,可惡,難得找到適合送給父親的寶劍,居然有人敢和我死爭。”
林平之氣得全身都在顫抖,他一生下來便含著金勺,身為福威林家之獨子,父母寵愛,樣貌英俊,家傳劍仙絕學,祖輩是名傳天下的強大劍仙,可以說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尊榮無雙,便是幾次為林家行鏢,也在母親的刻意安排下,只看到了林家的欣欣向榮,卻直接無視了整個家族空有財勢威望,卻無與財勢威望相匹配的絕對實力……
總而言之,此時的林平之還只是一個純粹的紈绔金勺而已,他的一生都是泡在蜜水里長大的,以至于在稍稍受到些許挫折時,整個人都出現了“黑化”現象。
“福威福威,有福才有威。”
恨恨的如是語,林平之眼中的光彩驀然間變得更加堅決。
“來人呀,給我查一查,到底是誰在與我搶禪光佛劍。”緊握劍器,身著華衣,翩翩風度,黑眸電閃,此時此刻的林平之一身貴氣,甚至讓尋常人不敢直視。
“少鏢頭,老爺出門時吩咐過,行鏢萬里,小心第一,少鏢頭親身來暗坊,其實便已是危險,現在又何必為了一柄普通的劍器,便要結下仇家呢?”一個老練精干的鏢師上前勸阻,他可是知道的,能來暗坊貴賓廂的沒有一個是好惹的善茬,整個暗坊貴賓廂通算下來,恐怕最弱的便是自己這一廂了。更何況行鏢者講究個平平安安,沒有麻煩便是最好不過了,哪還有自己主動找麻煩的道理。
只是自古忠言多逆耳,更何況此時氣得全身發抖的林平之根本就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