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魄嶺修士大戰時,如果有人跑到朱鵬面前跟他說:“我能一人打一千個。”
朱鵬會在不大相信的情緒中保留意見,卻也不會表現的不屑一顧。
在吞天滅地七大限轟擊,高等仙道位面諸天宗門降臨后,如果有人跑到朱鵬面前跟他說:“我能一人打一萬個。”
朱鵬第一個反應會是:“眼前這位不會是哪位面前來的高人吧?”
環境的變化帶來觀念的截然變化,畢竟這種事情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因為少有人膽敢在藏不住的情況下欺瞞他。
除非真是活膩了,找死。
然而現在,祖龍洲北月屠龍谷,乞天道當代宗主蕭峰以橫刀立馬的姿態完成:“一個人打一百萬個。”
朱鵬直接就給跪了:有些人,不服是不行的。
西夏北月山脈屠龍谷,新至的軍方精銳與西夏一品堂又一批高手涌上去了,沒辦法,單純以軍方兵力絞殺蕭峰的難度太大,兵力消耗速度實在太快。
金黃色的十八條游龍氣勁飛舞盤旋,在空氣中卷動出恍若海中漩渦般的強大漣漪氣旋,九宵御龍真訣剛猛霸道至極點的龍形勁力蠻霸的透過一批高手的身體,數十修行高手,上百軍中精銳紛紛被其可怕的氣法真元轟得拋飛。
僥幸者重傷垂死,正常者爆體而亡,九宵御龍,實在太兇橫霸道了。
自三日前蕭峰御之破陣硬生生為乞天道諸長老斷后后,至此為止,被蕭峰直接擊殺打爆的一品堂高手與軍方精銳,已經數過三十萬眾。
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以一種可怕的效率瘋狂激增著,若不是西夏軍方的反應速度實在夠快,便不是朱鵬一行人絞殺蕭峰,而是蕭峰反殺赫連鐵樹一眾人馬了。
除了身在陣中的西夏大頭兵還因為無知而保持著相對穩定的士氣外,周圍有資格觀戰的無數高手都已經士氣崩盤了。
自三日前蕭峰橫刀立馬的站在那開始,他們的心境便從開始時的竊喜,驚訝漸漸轉化為震怖,恐慌,直至長久的麻木……
再到此時,甚至有不少一品堂的高手心志為蕭峰的所奪,在心下已隱隱替其打著氣,渴望蕭峰能一直支撐下,一直如同此時般,只身傲立,壯懷豪烈的迎擊四方。
其實在頭兩日時,他是完全有能力破陣突圍的,只是他若突圍,他乞天道的一眾長老便極難逃過尾隨的追殺,更惡心的是朱鵬當機立斷的爆了一招:“滅世擊”。
可怕的真元氣機甚至自虛空中抽出一個靈氣黑洞,其招訣目標直指正在突圍中的乞天道一眾長老——朱鵬可以毫不猶豫的大招范圍性轟擊有大量西夏兵士高手的混戰地,但蕭峰卻不能放棄他的好兄弟。
九宵御龍十八條龍形氣勁直接化成一條巨龍,正面轟在了朱鵬蓄勢已久的滅世擊上,兩大強橫氣法正面硬撼,結果……
朱鵬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吐血大敗。不止是修為層次的差距,便是兩套氣法本身的差距也相當驚人,若不是朱鵬的滅世擊處于絕對攻勢,那條由十八道氣勁所凝成的九宵御龍,恐怕能直接將其噬殺。
只是戰斗上朱鵬敗了,戰略上卻是其完勝。無論是為乞天道兄弟斷后的責任,還是朱鵬滅世擊大招的拖延,都讓蕭峰不得不立在那里。
只是,從頭到尾蕭峰都依然是豪邁無雙的坦然自若,哪怕四周西夏兵士立起了封閉空間的大陣,也沒有絲毫的動搖與怯意。
“大丈夫處身立事,但憑胸中義,死則死耳,何懼之有?”
其實并沒有言語,但朱鵬便是能從他身上讀出這股意味來。
說起來,其實蕭峰與慕容復一般,都是不夠純粹的修士,慕容復是執著于一個“復”字,他這一生,為了能夠痛痛快快,不負此名的寫出一個“復”字。
損心耗力幾成心魔,可以說把一生的前途乃至一切都搭上了。
他不知道他有大好的修道前途,他有一窺天仙大道的可能嗎?
他知道,但他不悔,慕容復,慕容復,生為慕容宗家子,死為大燕復國鬼。
不夠好聽,但卻偏偏貼切。
蕭峰也是一般,只是他執著的是:“情仇”。
“情仇”這兩個字已經漸漸浸入了他的骨髓血液中,變成了一種比他生命比他道途更重要的東西,或者說,天仙道途從來都沒被他放在眼里,大情大性,至情至性,說得便是這種江湖任俠兒。
“吾之一生,不以長短而衡量價值,只要努力活過,愛過,恨過,足矣。”
如此熾烈的情仇明晰如黑白、水火,在這份熾烈面前,在蕭峰眼中,所謂“生死”,卻又算得了什麼?
無論是在金先生的秘錄之中,還是在任何時空,任何位面,所謂的生死之大事,在蕭峰眼中從來都稱不得大事。
他的執著,比慕容復更深一籌,更進一步,以至于此時看來,十個南慕容也打不過北喬峰。
盡管,兩人都是癲狂般的執著,在瘋魔中成佛,但慕容復的癲狂還能看出些癲狂的意思,而蕭峰的執著,已經癲狂的像個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