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這條小徑今晚竟然引來了一位客人,他一臉熟絡地坐到了我的樹下,翻開書靜靜地開始看了起來。
我一臉疑惑地看向路燈,雖然這里光線不錯,但是,現在校區那麼多自習區域,哪個不比這邊環境好啊?
當我正準備飄下去的時候,樹下的人開口了:「你來看了我 7 次,摸了我臉 6 次。」
鬼魂害怕!!!
我一下懵了,只能僵硬地滑了下去,他目光淡漠似乎穿過我的身體看向了其他東西。
「今天,我不躲開,就是七次。」他說完繼續看向自己手中的書。
我……擦?!
輕薄人被人當場抓包,對方還忍了我那麼多次,今天才找上門……
老天啊……
你真是待我不薄……
二、
「咳……你能看見我?」我做出蹲的樣子飄在他面前。
「我不會抓你。」他緩緩站起身,與我平視。
雖然平時垂涎他的美色,但是自從發現這人能看見我以后,我就覺得他十分危險。
他此時起身,我都覺得他會拍出一張符然后大喝一聲:「收!」
結果他只是把書塞進了背后的書包,然后冷淡道:「以后別動手動腳的。」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了。
「這位學弟……」我弱弱地出聲。
「嗯?」
「你……就這麼走了?」
怎麼說,我也是個鬼……這麼不給我面子的麼?
「不走做什麼?」說完此人轉臉勾唇一笑,「收了你?」
有……那……邪魅狂狷的味道了……
「大哥您慢走!路上小心!一路順風!」我一邊吐槽一邊點頭哈腰,就差跪下喊爸爸。
結果這位兄弟,書包一甩,笑呵呵地走了。
不成,人雖然走了,但是還是有危險,我得找人商量商量,說干就干,我朝著醫學樓飄去,就看見許教授也飄了出來,我倆正好在路上碰到了。
我有些奇怪地問:「教授,你咋出來了?」
許教授一臉凝重,「小周啊,不對頭啊,你跟我來。」
我只能咽下嘴巴里的話,跟著他朝著后頭飄去,飄到老校區的圍墻外,就瞧見一絲絲的血光緩緩從墻壁的裂縫中蔓延出來。
「教授,這是怎麼回事?」我看著那血光,感覺自己的魂魄都有些不穩了。
「恐怕,要不太平了。」許教授愁容滿面,「也不知道學校有沒有存下當年那位高人的聯絡方式。」
「您說當年他作完法就一下白頭,恐怕活不到現在吧。」
「人家不能有徒子徒孫啊。」許教授十分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教授,你高深莫測的形象毀了。
「說到徒子徒孫……教授,咱學校來了個賊帥的新生,你曉得吧?」
「廢話,你一天能給我念八百回,準時準點去蹲人家打籃球,我能不知道麼?」教授你的白眼太大,眼眶有點變態了。
「咳……剛剛他去小徑找我了。」我弱弱地開口。
「找你干吊?」教授才說完,瞬間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孩子看得見你?難不成,是來看封印的。」
「我瞧著不像……他威脅我……我再動手動腳就收了我。」毫無尊嚴的女鬼,沖另一個老鬼哭訴。
「呔,你怎麼說也是個十年老鬼了,有點底氣好不好。」教授準備再次翻一下白眼,結果眼珠直接掉了出來,他慌忙低下身子在草坪上撿眼珠子,邊撿邊吐槽,「想想你是個連陽光都不慫的厲鬼,怕個新生干嗎?」
「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我都有些信了。教授這咋辦?」我指著圍墻問。
「實在不行,我們就給她磕頭叫爸爸,大家都是鬼,總不能給咱倆掏肚子吧。
」許教授被我一打岔,反而豪氣萬丈起來,和之前那個慌張的老頭有了質的飛躍了呢。
「好吧……」我點點頭,看著圍墻那邊一片漆黑的教學樓,心里不由得有些犯怵,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許教授按好眼珠子,招呼我回了。
我想了想,還是準備去趟男生宿舍樓,去見見那個學弟,萬一真是來補封印的呢。
許教授看了我半晌開口:「想不到,你竟然是個這麼有英雄主義的人。小周,我突然對我以前覺得你是個傻逼這件事有些愧疚了,你去吧。」
「我謝謝你……」我轉身朝男生宿舍樓飄去。
三、
我順著路飄到了新生住的五號宿舍樓,才進樓,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陽剛之氣,哦,不,青春的氣息。
我抑制住自己想流鼻血的沖動,從一個個光著膀子的青春少年中穿行,現在可能是我人生的高光時刻了。
我逛了幾圈終于在廁所找到了他,他當時瞳孔地震,仿佛才發現我是個變態一般,不住地打量我,惹得他身旁的同學疑惑地問他怎麼了。
他沉吟許久,開口道:「沒什麼,只是,有些懷疑人生。」
他同學一臉懵逼地看著他,表示自己先去上了,他則搖頭,說自己不急了,轉身出了門。
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他走了半天,帶我穿過一堆濕衣服,站到了陽臺的角落才開口:「你已經饑渴到看別人上廁所了?」
「不是!兄臺!這是誤會,我不是來偷窺的。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我尷尬得都能摳出一個三室兩廳了。
「你,專程來看我上廁所?」他不動神色地朝后面退了幾步,再次拉開了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感覺,我變態女色鬼的形象已經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