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退了幾步,想瞧瞧他的臉色,發現他已經開了門走了進去,他在一層隨意的轉了幾圈,便沖我示意繼續上樓,于是兩個人繼續沉默地朝上走去。
一直走到頂層,我發現這一層與下面兩層截然不同,下面兩層只是普通的圖書館,有著一排排的書架,座位,而這一層,我們走到樓梯口就看見了一扇巨大的鐵門,鐵門上被泛黃的符紙貼滿,密密麻麻的讓我有些犯怵。
樂清「嘖」了一聲,低聲道:「怎麼這里還有個法陣,護鬼的?有點意思,師叔,你倒是很有驚喜給我。」說著抬手開始解陣,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在二層瞎晃,等他喊了我再上去。
瞎晃的時候,我一眼就瞧見了二層的書架上有一本古早言情小說,于是拎著書靠到了樓梯口瞧著樂清瞎忙活。
過了小半個小時,鐵門終于吱呀一聲緩緩地打開了,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一個人影手持天蓬尺朝著樂清刺去,樂清抬手以劍一擋,天蓬尺應聲掉落在地,人影也被劍氣所迫,彈飛到了墻角。
樂清低頭撿起了天蓬尺,「你這小鬼真有意思,拿這玩意打我?不要命了麼?」
「你不是許世山,你是誰?」那個鬼影此時才顯露了真身,竟然是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學生,她穿著的明顯是之前的校服樣式。女鬼表情嚴肅,似乎十分忌憚樂清,在看到我后,她表情明顯愣了愣,似乎十分迷茫。
樂清見此冷聲喝道:「怎麼,你認識她?」
「不認識。」女鬼的魂魄若隱若現,似乎已經快要消散似的,她喘了幾口氣道,「把門關上,你們也是被許世山逼到這的吧?只要重啟陣法,他就不能對我們怎麼樣了。
」
樂清抬手關上了鐵門,環顧四周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池秋燕,曾經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她斜靠在墻角,費力地說道。
我實在有些不忍,對樂清說:「你能不能幫幫她啊?」
「你倒是一直好心。」樂清也沒多說什麼,掏出一張符咒貼到了她身上,在符咒貼上的瞬間,她若隱若現的身體才停止了繼續消散。
「多謝。」她恢復了一會,沖我們淺笑道,「我死于 2000 年,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都不知道在這里待了多少年了。」
「現在 2021 了,你死了 20 多年了。」我乖乖地回答道。
「都這麼久了麼,我感覺我不過才睡了一陣子。」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從懷念變為凝重,然后問道,「你也是被許世山害死的麼?」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失足墜樓的,可是,最近感覺我似乎被自己騙了。」我有些沮喪地說道。
樂清則一言不發地坐到了一邊的書桌旁,翻看著書桌上的東西。
「呵……當時我也以為是自己失足墜樓的,許世山成了唯一能看見我的人,和我成了忘年交,當他發現我的魂魄不足以承載老校區那厲鬼的怨氣時,他果斷的放棄了我,甚至想把我騙到老校區成為那厲鬼的養分。」池秋燕冷笑一聲,隨即扶著墻站了起來,「如果不是我當時早有所覺,恐怕早就灰飛煙滅了。」
我聽得有些后怕,畢竟在認識樂清之前我對許教授可以說是全盤信任的,估摸著,他送我去做化肥,我都能欣然前往。
「我當時查到,這里是封印厲鬼的高手所住的地方,便一路逃了過來。
萬幸的是,高人在當時有察覺到會有人想要行邪術,在這里留下了一個法陣,保了我一命。」說著她走到一旁的衣柜處從里面拿出了一本破舊的冊子遞給我。
我接過冊子,轉身遞給了樂清,池秋燕看著我們兩個人的互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們是小情侶呀,瞧著是男人當家。」
我連忙擺手,「誤會誤會,人鬼殊途,你想啥呢?」
「人鬼而已,小時候沒看鬼故事啊,狐妖還能和人相戀呢。」池秋燕翻了個白眼。
樂清倒也沒要解釋的意思,只是低頭翻著冊子,我也沒再說話,湊過去看了起來,只見冊子上寫著「厲鬼玉書死于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死時親手剖腹取子,死狀慘烈,死后父母兄長皆離奇死亡,腹中內臟皆無。來年一月,學院死亡一十八人,尸身皆失內臟,被丟棄學院操場。次月再次死亡三十六人,死狀相同。學校領導原想掩蓋,卻因為后面數字更加龐大,無奈找到我,我去校區發現,厲鬼已成,并且其中有人為痕跡,以我道法無法徹底消滅,只能以陣法封印。然封印成當日,我已無力追查此人為誰,人心歷來比鬼可怕,只怕有人想鬼復生,行邪法,如小鬼被害,逃至我房門,可取門邊錦盒置于門后,開啟陣法,保你一命。——1981 年夏,馮念文」。
我和樂清沉默地看完全冊,兩人面面相覷,久久無言。
八、
我注意到冊子后面還有一頁,就拿了過來翻了過去,發現后面竟然詳細地畫了一張地圖,恐怕是老校區的,上面以朱紅標注出了 7 處地方。
我有些疑惑地問道:「樂清,這七個點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