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職業撈尸人。
有天我接到一對夫妻的委托,求我打撈他們跳河自殺的女兒尸首,并給出豐厚的報酬。
可就在當晚,我在熟睡中醒來——
卻發現我旁邊躺著一具尸體……
正是那對夫妻尋找的女兒。
1
我叫廖偉杰,是一名職業撈尸人,因為入行早,活又好,別人都愿意找我撈尸。
這活我一干就是二十年,如果不出意外,今年我會把家業傳給徒弟章言,然后好好享受晚年生活。
可世事難料,在帶徒弟回鄉祭拜師傅時,我遇到一檔子惡心事,先是跟個女尸扯上關系,接著章言失蹤……
陰歷八月二十是我師傅的忌日,我帶徒弟章言回村上香。原本想清靜幾日,好好跟師傅敘敘舊,剛到村就遇上有人自殺。
死的是有錢人家李元的女兒,她叫李雪,二十五歲,因為工作壓力大被同事排擠,留下一封信就跳河死了。
李元夫妻倆哭成淚人,見到我便跪下來求我撈尸。
我們村處在黃河主干道與洛河支流的交叉口,上游黃河水滾滾,像頭獅子張著血盆大口,下游隱藏著不少漩渦和暗流,不管李雪落入哪個地方,都不好打撈。
我有些猶豫,想推掉這活,不料夫妻倆鐵了心讓我撈尸,張口便開出五萬的撈尸費,而且還要立馬支付。
這李元家是真不差錢,我撈尸這麼多年,頭一次有人愿意出這樣高的價錢,說實話不動心是假的。
不過我還沒應承,一旁的章言就匆忙答應了。
回去的路上,章言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拉著我直奔了河道。
等到地方,我們才發現任務比我們想象的艱巨。
河水的洶涌程度超出我們預料,而且八九月份還沒到很冷的季節,河面上居然有層白霧。
這給我們撈尸帶來極大困難,我們只能根據經驗摸索尸體的位置。
果然,在撈了十幾個小時后一無所獲,怪不得李元出那麼高的價錢撈尸,或許他早知道女兒的尸體不容易打撈。
我和章言索性收了工。
我們住的是師傅的老宅,家里養了一條黑狗。
干我們這行的有個規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喚來那只黑狗,然后照一下鏡子,若無異便回屋做飯睡覺。
若是黑狗狂吠不止,就要掉轉方向去河邊上再走一圈。
我們剛踏進家門,那只黑狗就掙脫繩子圍著我們瘋狂打轉,叫聲凄厲就像被人捅了好幾刀。我預感事情不妙,拉著章言退回河道。
可再次回來,那只狗依舊如此,而且叫聲比之前更加慘烈,看來這活我們真的干不成了。
2
我打算把五萬撈尸費退回去,但這遭到章言的強烈反對。
「師傅您把錢退回去,就不怕人家笑話咱?撈了一輩子尸體您可沒空過手!再說了,這撈尸費那麼高,以前撈五個尸體都沒這收入,您要不敢去,我去!」
章言是我千挑萬選的徒弟,身體強壯,膽子大,就是有一點太叛逆,經常不顧老祖宗的規矩。
這個毛病我糾正過很多次,但屢教不改,遇事還是很沖動。
「你小子早晚吃大虧,我說過多少次了,咱們撈尸人不能見錢眼開,該守的規矩一樣都不能少!」
「規矩規矩,整天就知道規矩!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師傅,這可是五萬塊錢啊!」
章言鐵了心要撈尸,我怕他做出格的事,就想辦法讓他先走。
我把車鑰匙丟給他,「你娘來電話說想你了,剛好這里離你家不遠,你回去看看你娘吧。」
我一邊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千塊錢遞給他。沒想到章言不僅沒要那錢,還把鑰匙一丟直接沖出門外。
很快,他拎著那條黑狗走到我面前,「師傅,這狗狂叫不止,不是遇到了臟東西,而是因為它受傷了,你看它脖子下面全是銀針!」
章言郁悶,對著狗撒氣,沒想到竟發現黑狗有問題。
扒開黑狗的皮毛,長約十厘米的銀針整齊地扎在它的脖子下,足足有七八根,這些針很隱秘,已經深入肉里,不容易被發現。
章言把這些針拔下來,黑狗立馬停止了狂叫。
我一愣,怪不得狗叫得跟往常不一樣,原來是被扎了針。
而這針扎得又很有技巧,只會讓狗感覺到鉆心的疼痛,根本不會致命,所以狗才會不停地哀嚎。
問題來了,是誰那麼變態,在狗身上扎那麼多針?他為什麼這麼做?
3
章言見我表情疑惑,有些洋洋得意,「老祖宗的規矩不全是對的!師傅,這活我接了,到時您把錢分我一半就行。」
「胡鬧,今天你要出這個門,我們就斷絕師徒關系!」
如果之前我擔心環境險惡,撈不到尸體惹一身臊,現在我更擔心這件事有其他隱情。
我趕緊查看系在船頭的紅繩,無一例外全部斷了,看裂痕是人為切割的。
之前我沒往這方面想,所以船下水的時候我也沒注意繩子有沒有斷。
黑狗,雞血,朱砂,八卦鏡,紅繩。
這些撈尸的必備工具,是我們世代撈尸人都不敢怠慢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