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崩潰大哭起來,「是什麼人害了我家小雪,死了還不放過她,竟把她扔到男人的床上侮辱她。」
6
警察又問了一些問題,示意我和李元先回去,如果需要配合調查,再打電話給我們。
雖然我洗清嫌疑,但這件事與我脫不了干系。
很明顯是有人故意栽贓我,而且章言下落不明,我總覺得這兩件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我把李元送回村里,路過村口發現歪脖樹下圍了一群人。
這件事給這個閉塞落后的村子帶來不小沖擊,他們自然得評頭論足,還有人對我的誤會比較深,說到激動處就罵我幾句。
撈尸這活本來爭議就大,我懶得解釋。
不過,我注意到有幾個青壯年聚在一起,好像在談論另一件事。
「你們見他姑娘的尸體沒,你們說落水死的尸體不變形,怎麼可能?一定有問題。」
「對對,怎麼看都不像淹死的,皮膚那麼嫩,溜光水滑的,就不像個死人,會不會剛死啊?」
「李元找過我,給我兩萬讓我撈他姑娘的尸體,我本打算接下這撈尸的活。可你們說怪不怪,我準備下水的當日,八卦鏡上有血,幾只紅公雞都莫名其妙地死了,這活不能接啊。」
「我也是,跟你情況一樣,李元把錢加到四萬,可錢再多都不能丟了小命。」
我愣住了。
怪不得李元張口就是五萬,我還以為他財大氣粗,原來是根本沒人愿意接這撈尸的活。
我和李元面面相覷。
接著他沖我搖頭,表示無奈。
我又想起我家那只黑狗,還有船頭斷裂的紅繩,果真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目的就是不要我們撈尸。
可關鍵問題是,李雪根本沒有溺亡,我們撈個一年半載,也不會從水里找到尸體。
兇手難道不知道李雪怎麼死的,如果知道,他此舉又有什麼目的?
事情越發撲朔迷離起來,看來只有找到章言,是破解謎題最快的方法。
7
告別李元,我去了章言家。
當初章母把兒子交到我手里,一定沒想到兒子有一天會攜款逃跑。
一路上我都在想章言這孩子,他十八歲跟著我撈尸,我自認沒有虧待他。
尤其在錢上,給了比別人高兩倍的工資,甚至害怕他亂花錢,我把錢直接寄給他老娘。
如此為他著想,他竟為了五萬塊錢,傷害我們的師徒情分!
我不知道章母有沒有他的消息,我一定要讓章母帶個話,我要解除與章言的師徒關系。如果章言還惦記我這個師傅,就趕緊回來。
只是沒想到,我剛到章家門口,就看到一輛警車停在那里。
院子里傳來陣陣哭聲。
我又見到那個警察,他攙扶著章母,從院子里走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我快速上前。
警察嘆氣,「河邊發現一名男尸,我們找她去指認尸體。」
「什麼?!」我只覺天旋地轉,腦瓜子嗡嗡的,除了男尸那倆字,我根本聽不見警察說什麼。
章言死了?
我不信,跟著警察來到水庫邊,老遠我就看到一具男尸躺在地上。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雖然面部浮腫,我還是認出那就是章言。
章母嚎啕大哭,幾度昏厥在章言身上。
等她哭累了,她才抬頭看我,她一句話沒說就打了我兩巴掌,我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打得對,是我沒看好她兒子,而且剛剛來的路上,我還在埋怨章言偷了我錢,我真不是東西!
可章言怎麼說死就死了?難道他被人劫持了?
然而經法醫檢驗,章言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被人毒害,而且從各個跡象都說明他是失足落水而亡。
我和章母都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失足?就這前前后后發生的蹊蹺事,也足以說明章言的死有問題。
我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警察,請求他們立案調查,鑒于這個案件與李雪的死有關聯,警察一并審理。
8
我一直想不明白,兇手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
如果我沒帶章言回鄉祭拜師傅,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巧合,那人就是沖著我來的。可章言呢,他的死又是怎麼回事?
我越想越蹊蹺,我不曾跟人有過節,誰那麼恨我?
勞累了兩日,我心神俱疲,我準備先睡一覺再尋找線索,可這些問題像團亂麻攪得我心神不寧。
不過等我靜下心來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章言被我鎖進屋子那晚,他好像跟某個人打了電話。
半夜,章言跟誰打電話?
他的朋友不多,最鐵的也就兩三個。我有他們的聯系方式,但我問下來,他們都說那晚沒跟章言聯系。
我又想起章言打電話曾提到過村外的樹林。
莫不是,那晚他去過那里?
村外的確有片楊樹林,而穿過樹林就是章言落水的地方。我早已沒了睡意,快速來到樹林,那里雜草叢生,一排排楊樹像哨兵。
放眼望去,有一處雜草有些凌亂,像是被腳踩過,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里曾發生過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