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個人,我告訴你,你不聽絕對后悔,是關于宿管的!」
宿管?
可酸溜溜早晨不是還說自己斷片了嗎?
「你說。」我眉頭跳著青筋,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你求我啊!」
果然,賤不拉幾的屬性就是沒改。
我耐著性子回答:「求求你了。」
「不夠!你不表示表示?」她朝我張開手。
「喏。」我拿了一張五十塊的冥幣拍在了她手上。她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一把裝在兜里,高高興興和我講起了故事。
看來我的設想是沒錯的,她連正常錢和冥幣都分不出來了。
「昨天后半夜,我去找你們,在宿管室看見了劉老師,她手上沾著血跡,還叫我不要把這件事聲張出去,不然就要開除我!」
也就是說酸溜溜不知道昨晚我們回了寢室,她已經死了!
這個結果我也是在今天早晨才知道的。酸溜溜雖然有影子,但她在八卦鏡中沒有映出樣貌,也就是說這個人剛死沒多久,魂魄不穩,但自己不知道已經死亡的事實。
「而且,我跟你講,劉老師可狠了,宿管身上全是血!」
她在撒謊!
今早我去看,宿管是上吊死的,身上干干凈凈。
我配合著酸溜溜表現出吃驚的樣子。
「哇天,想不到劉老師是這樣的人!」
她還意猶未盡地打算接著往下說,卻被播報打斷了。
「播報播報,各單位注意,因暴風雪天氣即將來臨,請各單位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聲音到這里戛然而止,喇叭里閃過滋滋的電流聲。
一瞬間,整個房間陷入黑暗。
拎起包的我就要沖出門外,哪料酸溜溜死死抓著我的袖子。
「你能不能等等俺,俺怕!」
「……」
鬼也會怕黑嗎?對哦,酸溜溜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快走。」
帶著拖油瓶,我極度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她走得很慢,像是在故意拖慢我的速度,而且她什麼時候這麼沉了?
「我說你快點行不行,趕不上末班車你給我花錢?」
哪料酸溜溜答應得飛快,只是半天打車軟件都沒反應,我的手機亦是如此。
13
沒辦法,我倆還是來到了公交站。
離老遠,我就看見了琪琪的身影。
大霧四起,她小小的一只在風中瑟瑟發抖,在看見我們的瞬間拼命招手。那樣子真的很像一只狡猾的熊想誘拐我們過去吃掉。
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
「你咋還沒走?」
琪琪見我身后的酸溜溜,先是下意識后退半步,轉而對著我一通臭罵。
「我給你打那麼多電話你都沒接到?老太太剛才告訴我你有危險,你知不知道你擔心死我了!」
根據琪琪的話,我這才看到手機一連串的未接電話。
難道剛開忘記開網絡了?不應該啊。
看著滿屏的未接電話,我心底深處發出疑問。
琪琪以前也這麼關心我嗎?
說不上來哪里怪怪的。
「嘀嘀!」
末班車從大霧中按著喇叭緩緩駛出,我一如既往先看了車牌號。
「走吧走吧,今晚是躲不過去了。」琪琪率先拉著我往車上拽,酸溜溜畏懼似的不敢上車。
我卡在中間不上不下,兩人都各執一方說辭。
「荒郊野外咱們打不到車,你不坐末班車難道走回去嗎?」琪琪皺眉,不滿地看著我身后的酸溜溜。
「咱們……咱們要不要再等等,說不定能打到車呢?」
酸溜溜近乎帶著祈求。
突然靈光一閃,我想到了宿管大姨的話,把心經往琪琪手上貼去。
很奇怪,她神經反射似的縮手。
難道琪琪也沒了嗎?
司機催促的聲音傳來,乘客們也在不滿地叫囂。
「逃不過了」的魔咒在耳邊回蕩。
我用力拉扯了一下,酸溜溜被迫跟著我們上了車。
剛進門,酸溜溜就被人群沖散了。
罷了,一只小鬼,丟了就丟了。
而我感覺到全車的人都向我們注視過來。
那種感覺更強烈了,不亞于你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我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尋找座位。
走著走著,身后傳出了劉老師的聲音。
我沒回頭,下意識哆嗦著嘴唇發問:「劉,劉老師,怎麼了嗎?」
她輕笑著,寒冷刺骨的手撫摸上我的腦袋,像是要把我的靈魂抽出去。
「你們兩個小傻子,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我知道你們昨晚躲在了宿管室,她是不是還給你們了兩張心經?」
劉老師的話讓我脊背發涼。
她怎麼知道?
「宿管和老太太是一伙的,你們以為老太太是在幫你們嗎?那是她準備釣大魚。末班鬼車最兇險的不是前兩趟,而是今晚的最后一趟,那是用來找替死鬼的!
「她們肯定告訴你倆中途下車吧?通往鬼界的路,中途下車還怎麼有活頭呢?」
不得不承認,劉老師很會蠱惑人心,她說的每一條都精準打擊我的心坎。
見我不為所動,劉老師沒有繼續了。
她把目光轉向琪琪,琪琪又恢復了沒主見的樣子,她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我。
在她害怕的目光下,我緩緩開口。
11
「謝謝您的好意,劉老師您不用擔心我們了。」
說完我拉著琪琪快步從她身邊經過,意外的是劉老師沒有來攔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