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睫毛有著微微的顫抖,但是怎麼也不敢睜開眼睛,直到聽到了關門聲,我才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但是我瞳孔猛縮,剛剛我媽的表情不對,她知道我沒睡著,我被騙了!
然而,手握上門把手的那一刻,冰冷的觸感凍得我一哆嗦。
打不開!門打不開了!
我瘋狂地敲著門,我媽冰冷的聲音傳來:「最近幾天你就在家里寫作業吧!不要多管閑事。」
「那怎麼是閑事,那是我親姐姐。」
「你給我記住,你沒有姐姐。」
任憑我怎麼敲門,也再沒有人應我。
還有三天,這三天將是我最后的機會。
我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方法,但是我媽堅決不給我開門,甚至吃飯都是從窗戶那里遞給我。
我最開始絕食,什麼都不吃,我媽也不管我,把飯菜丟在那里就不管我了。
我看我媽的樣子,是鐵了心不讓我出去了。
我隨便扒拉著飯菜,眼睛卻不時地往我媽身上瞟著,想知道鑰匙被藏在了哪里。
突然一陣風似的有一個人走來,急匆匆地問道:「姨,你知道桂花在哪里嗎?」
我大聲叫著:「宇哥,救我,我是二強!」
我媽直接把趙宇拉到了門外,稀稀疏疏的聲音傳來,我媽說學校臨時有事,我姐帶著她的同學回學校了。
我大聲地朝著外面喊著,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只見我媽回來的時候是一個人,但那眼神似乎要把我千刀萬剮。
一切都要結束了。
10
我坐在床頭,一個人默默地流著淚。
雖然姐姐時常會欺負我,但是她會用爸媽給的生活費,省下來給我買玩具。
其實在三歲以前,我是跟著姐姐一起長大的。
越想到這里,我的心里越悲傷。
突然我聽到外面有一陣開鎖的聲音,我以為是我媽來給我開門了,剛想抹抹眼淚。
沒想到卻是去而又返的趙宇,朝我比了個「噓」的手勢。
「你姐呢?」
我哭著撲進了他的懷里,抽抽搭搭地 說道:「我姐和她的同學們在后山!」
他大驚,拉著我就想跑:「明天就是長壽節了,你快帶我去。」
原來趙宇在三年前就知道了,我們村的「長壽節」是需要活人祭祀的。
他本想把這件事告訴大家,但是沒有想到,大家都是自愿獻祭的,只有少部分人毫不知情。我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告訴了趙宇哥,他朝著我嘆了口氣,進后山的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那些女孩子是主動要求被迷暈的,因為怕自己知道了后路,在面對死亡的恐懼時,自己跑出來。
我顫顫巍巍地說道:「為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村里只有初中,沒有高中嗎?因為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傳統,我當年上高中都是我的班主任,帶著三四個人來村里,找村長談了很久,說現在改革開放了,有能力的娃就應該去讀大學,然后免除了我的一切費用,我這才有機會走出這個地方。」
「那你怎麼會關注我姐呢?」
「你姐高中和我是同一個班主任!所以我知道你姐的情況。」
我帶著趙宇哥,在后山一直繞來繞去,漸漸地自己也有一些分不清路。
我懊惱地坐在地上,使勁地拍著自己的頭。
漸漸地趙宇也有一些急了,使勁搖著我的胳膊。
我眼睛一瞟,突然發現了一棵大樹。
我立馬跑過去查看,上面有一道清晰的劃痕。
那是我上次慌張跑路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說明我們根本沒有走錯路。
我帶著趙宇哥一直往前走,眼前的大坑已經近在眼前了,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守在那里。
因為今晚,全體村民都會準備長壽大典的儀式。
里面已經少了很多人了,我姐的那幾個同學全都不見了,我一湊近還是可以聞到刺鼻的味道。
我仔細地觀察著四周,我姐被吊在一棵大樹上,全身赤裸,我看了一眼趙宇哥,但是他的眼神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只剩下滿眼的心疼。
此時我姐眼睛流著血,往我們這邊看過來,此時我們才發現,她的腳上以及四肢都在不停地往外冒著血,似乎想要澆灌整棵大樹一樣。
我剛想跑過去,就被趙宇死死地按住了胳膊。
他的臉色陰沉,雙目充著血,但是嘴里一直在哆哆嗦嗦地說著一些什麼。
突然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紅光,一閃而逝,一滴滴鮮血落下,掉進土里立馬就被吸收了。
今晚將會進行最后的儀式,待處理干凈后,在 0:00 準時下鍋。
而她們的肉身將會永遠地留在這里。
11
我匍匐在草叢中,但是趙宇哥卻不行,怎麼也遮不住,只能跑到更遠處觀察。
好不容易,看守的人要換班了。我們才等到這個唯一的機會。
眼前的人一走,我立馬跑到我姐的旁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輕聲地喊著她的名字。
趙宇哥也立馬沖了過來,想要解開繩子,但是手臂粗的麻繩上面卻是一些烏黑的血跡,腥臭不已。
我強忍住胃里的不適,用力地扯著繩子,趙宇哥也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