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們的動靜驚醒了我姐,她的嘴唇發白,身上已經有著一大片一大片的烏青。
但還是強忍著不適:「救……救我同學!
「都怪我……若不是我帶她們回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沒想到手臂粗的繩子里面,還穿插著鐵絲,小刀根本劃不開。趙宇哥懊惱地準備用嘴去啃,滿嘴都開始流著鮮血,繩子都絲毫沒有要斷的痕跡。
忽然我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還有我爸說話的聲音,我連拉帶踹地把趙宇哥拖走,我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
最終在他們抵達的前一秒,我們藏在了大樹后面。
「老孫,你家閨女好歹是個大學生,你就這麼忍心啊?」原來是輪到我爸和鄰居李叔值守。
趙宇臉色蒼白地看著眼前,我們都知道錯過這次機會以后,能救我姐的希望微乎其微。
我爸嘆息了一聲:「能有什麼辦法?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總不能在我這輩就破壞祖訓吧。」
兩個人就這樣躺在不遠處,默默地守著這些「祭品」。
我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我們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利用身高的優勢,以及視野盲區,我慢慢地開始移動。
突然我趴在地上就嘔吐了出來,趙宇看我的樣子,也彎著腰快速朝我走來。
所有的人都掛在樹上,烏壓壓的一片,有一些人的身上已經滴不出一絲的血了,染紅著整片地和樹干,就像風干的臘肉一樣,我又忍不住吐了出來。
「是誰?」是我爸他們往這里走過來了。
我慌張地看著周圍,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藏人了,心也立馬就提到了嗓子眼。
只要他們繞過眼前的這棵大樹,就可以看到我和趙宇哥。
或許是本能,我們立馬朝著那棵樹跑去,在還有一秒的時候,我和趙宇哥都爬上了樹。
我們本就是農村的孩子,上樹掏鳥窩,下河捉魚,都不在話下。等我們固定好位置以后,我們往下望去,此時才發現,土地上畫著一個我看不懂的符號。
我抬眼看了一下趙宇哥,此時才發現他的臉色越發地慘白,手指也微微地顫抖。
「哪有人,你又想多了吧!」
「我老是感覺心里不安,也不知道二強在家怎麼了,他跟他姐姐是最要好的。」
「你別想多了,我們每個人都這樣過來的。等他長大一點就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了。」
突然趙宇哥的一只手松了,整個人都開始懸掛在空中,我大驚趴在樹干上,慢慢地往他那里移,在他雙手快松開的時候,我用腳抵住了他下降的身子。
但是畢竟我還太小了,支撐不了多久,眼看兩個人都快支撐不住了,他們終于走了。
我們也直接摔在了地上。
趙宇哥好歹是讀了大學的,我立馬把剛剛看到的符號告訴了他。
他突然沿著這個符號走了一圈,每個點上面都掛著一個人,這就是「開陣」祭品。
用血液澆滿,靈氣漏出,那樣他們的「內臟」就是最好的補品。
姐姐那里我們過不去,而掛在樹上的人,我們救不了。
12
馬上就要迎來零點了,村里已經有人慢慢地走過來了。
而我和趙宇,往身后的樹林中跑去,我們不能被抓住。
來的人基本上全是中年的男性,他們爬上樹,拿出特制的鋼刀把所有的人,全部都放了下來。
現在下一步就是分解。
我想沖下去救姐姐,但是趙宇死死地拉著我。
「他們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了。」
我此時才注意到,他們從踏進這里開始,慢慢地就好像變成了骷髏頭,明明什麼都沒有變,但是卻有一股詭異的氣氛籠罩著他們。
我看著他們拖著村尾趙家的孫女,把她平躺著放在地上。
由趙家老爺子動第一刀,我本以為這是自己的親孫女,他會下不去手,沒想到他第一刀就直接卸下了她的頭,但是卻沒有流一點血。就算隔得老遠,我都感覺趙家孫女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在質問我為什麼不救她。
或許是我太過于緊張,手指已經開始慢慢地發白了,兩只腳也不停地在打哆嗦,我轉過頭看向趙宇,他的情況也比我好不了多少,甚至他嘴角的血漬,也越發地陰森。
我看向我爸他們,漸漸地居然變了,一個個都長出了犄角,手指也變成了黢黑的木頭,他們好像變得不像人,倒是一種不曾見過的怪物。
我看向旁邊的趙宇,他嘴角已經開始流出一些不知名的液體,我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全身奇癢無比仿佛也要長出什麼東西一樣。
突然我就感覺被什麼抱起來了,不過一會就跑出了很遠,直接被扔到了附近的小溪里面。
此時我張開自己的雙手,什麼都沒有,趙宇的嘴角也根本沒有血漬。
「我……這是怎麼了?」
「你被一種草釋放的迷幻氣息弄暈了,幸好我趕緊抱著你跑了出來,要不然就被發現了。
」
「那我姐呢?」還活著嗎?這句話我沒有問出口。
突然一股無力感席卷了全身,我看著河水中的倒影,無聲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