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求生欲使我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可是依然晚了一步。
我也沒有預料到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反應速度居然有這麼快!
王老太太看似年齡大,實則力氣還真不小。
她一把舉起拐杖打到我的腿,接著我因神經傳來的劇痛而踉蹌了幾下。
「你他媽……」我知道我應該崩人設了,不過不要緊,人都是會被逼急的。
「你為什麼能活著啊?你怎麼不去死?」王老太太沙啞的聲音響徹整個樓梯間,「憑什麼就你能活著?禾禾卻死了……」
王老太太有用木制拐杖重重地甩我了一下,此時我只想哭出聲來。
但是我沒有。
我拼命地忍住疼痛,悄悄地在她的視線死角掏出了手機。
我想報警。
就算沒有成功地說出有用的信息,警察也應該能根據三角定位來確定報警地點的。
「王婆婆你先冷靜一下!」我實在忍不住了,喊了一句。
此時的王老太太情緒激動,說不定會把我甩死。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的禾禾呀……啊啊啊……」王老太太哭腔上陣,五官全部扭曲在了一起,看起來格外瘆人。
我按完「110」后,準備邊跑邊和警察說明情況。
她一個老年人難不成還會比我這個年輕人跑得快?
「她那麼小就沒了……」王老太太說著,突然將拐杖扔在一邊,撲上來拽著我的領子,「你就沒有一點愧疚感嗎?」
我忍無可忍,一腳踹開她,心里默念這是正當防衛,氣沖沖地說道:「哪里沒有了?我弟弟妹妹被燒死了我現在還堅強地活著!你呢?一直沉浸在痛苦回憶之中。
你的禾禾在天上看到你這樣子會安息嗎?」
「你不準提禾禾!!」
禾禾是誰?在這個時候我也不想知道。
我即刻就沿著樓梯跑,恰好這個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警察叔叔好!我是翟安琳,現在在 A 地的明水小區一單元一號樓二樓的樓梯間里!有個老太太惡意毆打我,用民間邪術害人!她現在在我……」
話還沒說完,我抬頭便見一樓的樓梯間的大門禁閉,我擰了擰,很明顯地鎖了。
原來是條死路!
老年人腿腳不方便,我記得她家的門沒關。如果我反殺沖回去反手關門,把她家翻找一遍,大概率地還能找到布娃娃,同時那個時間警察基本上也趕過來了。
最后再解釋清楚原因,就能順利地脫身。
我轉頭就跑,一樓到二樓的樓梯很短,我個子高腿長,沒幾步就到達目的地。我闖進去關門,隨手拿了個沉重的木椅子擋在門后。
「好的……不要著急……」
可能是我這邊信號不好,對方的聲音我聽著斷斷續續的。
「我現在在老太太家里,我把她鎖到門外面了,暫時安全。」
我正還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掛斷了。
算了,先找吧。
老人家念舊,我常聽以前居住地的街坊鄰居說這個老太太大半夜的臥室燈還亮著,也不睡覺就在熬夜,對身體不好。
極有可能是在縫布娃娃。
我推開臥室老式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令人牙酸。
里面的老人味撲面而來,我下意識地用手扇了扇。
家具擺放和現代的裝修風格截然不同,老太太家里只刷了個白墻,由于年代的久遠而微微地泛黃,上面貼了些舊報紙和幾張照片。
床邊放著一個破舊的玩具熊,床上都是七八十年代興起的大紅牡丹鳳凰棉被,被罩都起球了。
放在東邊的小抽屜柜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走近蹲下一看,木料是紅木制的,桌子下面有個小柜子,上面拴著個鐵鎖。
布娃娃估計就在這里面了,現在還得找鑰匙。
我拉開最左邊的抽屜,除了一些針線沒什麼別的。
我扒拉開第二個抽屜,依然是一些碎布料,應該是縫制時多余的。
都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正想看看桌子底下有什麼,卻不經意間瞥過一眼
——第二個抽屜最深處好像有個塑料紙,外面月色恰好照在上面,隱隱地發亮。
隨后抽出來,我臉色微變。
因為這是一張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我莫名地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卻想不起來。
照片上布滿了灰塵,隱隱約約地能看出來這是個小女孩。
我試著擦拭一下,果然照片變干凈了些許。
這個五官……眉眼……
我摸了下額頭,這個小女孩明明在哪里見過,愣是想不起來。
我把照片放在桌子上,想著再在房間里找找有沒有鑰匙。
結果照片上的塑料膜變成了兩片。
?壞了?
我重新拾起來一看,的確是分裂開了,紙質照片從塑料膜中掉出來了一半。
還有個多余的邊角露出來了。
多余的……
等等,這里面有兩張照片?
我手指按著塑料膜,抽出隱藏的第二張。
上面依然是個小女孩,面色紅潤,笑嘻嘻的,右手邊似乎來拉著什麼,但是照片上沒有。
整體來看尺寸有點兒奇怪,非常窄。
就好像……有人把另一半照片裁去了一樣。
我陷入回憶之中,仔細地搜索有沒有這個小女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