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北桓的那些將軍了,就是那些普通士卒都會找他的麻煩。
稍不注意,就要挨一頓馬鞭。
還是伽遙到前線領軍之后,才重新啟用房云適。
房云適對伽遙也是感激涕零。
“不可?”
紇阿蘇滿臉寒霜的看向房云適,“他們扒了我們的人的衣服,肯定是要去奪衛邊城!衛邊守軍不過千人,他們能守得住嗎?你想眼睜睜的看著衛邊落入敵軍之手?”
“將軍息怒。”房云適趕緊進言道:“我們一路追擊而來,已經人馬俱疲,而敵軍又在這里休整過!我們再追擊,很可能遭到敵軍的偷襲……”
房云適猶如一條忠誠的狗,仔細的跟紇阿蘇分析著其中的利弊。
他們現在追擊,也來不及了。
不遺余力的追擊,只會給敵人機會。
而衛邊,肯定是保不住的。
衛邊就那麼點人,怎麼可能守得住。
他們現在就算追去衛邊,衛邊肯定也落入敵軍之手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他們先慢慢過去,將衛邊包圍起來,然后再派人回去通知伽遙,請伽遙率領大軍趕過來,將這股大乾騎兵困死在衛邊!
紇阿蘇思索一陣,臉色這才稍微好看點。
命人回去通知伽遙以后,紇阿蘇又讓眾人就地休整一下,順道將那些騾馬的尸體上殘余的肉給剃下來。
北桓現在缺糧,這些肉雖然不算多,但也不能浪費了。
紇阿蘇從一匹死掉的騾馬身上割下一塊肉,正準備去還未完全熄滅的火堆上烤熟的時候,卻聞到這塊肉上有股怪味。
紇阿蘇眉頭一皺,馬上將肉送到鼻尖仔細的聞。
霎時間,一股濃烈的尿騷味傳入紇阿蘇的鼻腔。
紇阿蘇丟掉手上的肉,迅速來到那匹騾馬的尸體旁邊。
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騾馬的尸體上到處都是淡黃的冰。
尿!
“混蛋!”
紇阿蘇憤怒咆哮,臉上一片猙獰。
這群該死的大乾人!
他們來不及把這些騾馬身上的肉剃光,就直接在上面撒尿!
這些該死的大乾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把這些殘余的肉留給他們!
很快,其他人也發現這些殘余的肉上被人撒了尿。
眾人恨得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立馬追上去,把那些該死的大乾騎兵碎尸萬段。
然而,他們現在人馬俱疲,還真不一定追得上大乾的騎兵。
憤怒之下,眾人只得瘋狂的詛咒和唾罵云錚他們,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老實說,就算這些殘余的肉上被人撒了尿,烤一烤,心一狠,也還是能吃的。
但一想到大乾的人在這些肉上撒了尿,北桓人就斷了吃的念頭。
紇阿蘇心中怒火滔天,馬上騎上戰馬,怒吼道:“保存戰馬體力,向衛邊進軍!”
現在,紇阿蘇完全沒有了就地休整的念頭。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追上大乾騎兵,將那些該死的大乾騎兵碎尸萬段。
……
另一邊,伽遙已經下令大軍停止追擊。
阿魯臺所部被擊潰。
大乾士卒已經沖過了阿魯臺所部的防線,回到了北原淺灘。
就算她有再多的不甘,她也只能下令停止追擊。
雖然她很想率領這六萬大軍殺向北原淺灘,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
真這麼做了,就算他們將從崮邊逃走的大乾士卒全部消滅,他們這六萬大軍恐怕也所剩無幾了。
敗了!
從阿魯臺所部被擊潰的那一刻,他們就敗了!
伽遙滿臉鐵青的站在阿魯臺命人所挖的壕溝前,死死的拽緊自己的拳頭,心中一片悲憤。
一場必勝的仗,最終卻以他們的慘敗而告終。
這樣的結果,伽遙實在無法接受。
這一刻,一向自信的伽遙也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關鍵是,就算是敗了,她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失敗的。
就在伽遙悲憤不已的時候,親衛迅速趕過來,黯然道:“公主,弄清楚了,阿魯臺所部之所以會潰敗得這麼快,全是因為大乾的一股精銳騎兵從白水河的冰面上殺入他們的中軍,正面的大乾士卒趁著他們軍心大亂的時候殺了過來……”
“騎兵?哪來的騎兵?”
伽遙憤怒的質問。
親兵抬手指向崮邊東南,“那邊有條小路通向白水河……”
小路?
伽遙臉色一變,立即翻身上馬。
在親兵的帶領下,伽遙很快來到小路旁。
小路上的戰馬足跡都還在,證明大乾的騎兵確實是從這里進入白水河的。
伽遙猛然回頭看向崮邊的城墻。
那邊的城墻,根本沒有任何缺口啊!
所有缺口處,他們都有人守著啊!
大乾的騎兵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們的人的眼皮子底下來到這里的?
而且,那股精銳騎兵能攪亂阿魯臺所部的中軍,人數至少也得上千吧?
這麼多騎兵的行動,怎麼可能逃得過他們的眼睛?
哪怕就在夜里也不行啊!
伽遙腦袋里面一陣陣頭疼,但她依然不顧頭疼,絞盡腦汁的思索著,要如何才能將這些騎兵神不知鬼不覺匯聚到這邊。
敗了,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連自己是怎麼敗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