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很快就要見到云錚了,云厲心中又有些發虛。
他不知道云錚是否已經收到圣旨了。
如果這狗東西收到圣旨了,估計已經開始盤算著要怎麼坑自己了。
他已經被云錚坑怕了。
他現在一看到云錚,就感覺云錚要坑他。
他也想反抗。
可云錚現在兵鋒正盛,朝廷太忌憚云錚了。
別說是他,連父皇都不敢輕易觸怒這狗東西。
他不止一次的詛咒云錚死在戰場上,但卻未能如愿。
正當云厲又一次在心中詛咒云錚的時候,前方的禁衛突然帶著一個人策馬往后跑來。
兩人直接從他的身邊掠過,最后跑到文帝的鑾駕旁邊。
很快,文帝的鑾駕停下。
云厲心中暗暗狐疑,立即策馬過去。
“逆子!”
“這個逆子!”
云厲剛湊過去,就聽到鑾駕中的文帝的怒吼聲。
云厲連忙下馬,滿臉關切的詢問:“父皇,怎麼了?”
“進來!”
文帝低吼一聲,似乎很是憤怒。
云厲不敢怠慢,連忙鉆入文帝的鑾駕中。
鑾駕中的文帝的臉色很不好看,胸口還在劇烈起伏。
“父皇息怒!”
云厲逮著獻殷勤的機會,連忙上前輕撫文帝的后背,又滿是疑惑的問:“父皇,這到底是怎麼了?是兒臣哪里做得不好,惹您生氣了?您要有氣就罵兒臣,可千萬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沒你的事!”
文帝喘著粗氣,黑臉道:“穆順差人來報,老六那逆子沒有領旨。”
“什麼?”
云厲大驚失色,“難道……六弟要……”
“他也沒直接抗旨。”
文帝打斷云厲的話,恨恨不已的說:“不過,也跟抗旨差不多了!”
“這……”
云厲有些懵,滿是疑惑的說:“六弟為何不領旨啊?為了給他和伽遙公主大婚,父皇可是連宮中那些物件都拿去變賣了,他這不是寒了父皇的心麼?”
文帝黑著一張臉,憤然道:“這逆子說,伽遙公主正在率軍逼降鬼方,無法抽身前往阜州,所以他們沒法舉辦大婚。”
聽著文帝的話,云厲的腦海里頓時飛速的轉動起來。
伽遙沒法抽身?
好事啊!
伽遙沒法抽身,老六這婚禮就辦不成了。
這婚禮辦不成了,他們自然就不需要參加老六的婚禮了。
只要不見到老六,這狗東西總沒機會坑自己吧?
云厲強壓心中的激動,安慰道:“父皇,如果六弟所言屬實,倒也情有可原!畢竟,他們的婚事是私事,而逼降鬼方卻是國家大事……”
“屁的國家大事!”
文帝沒好氣道:“你難道沒看出來,這逆子是故意想讓朕和你難堪!”
“啊?”
云厲茫然,滿是不解的看著文帝。
哪怕他跟云錚不對付,他也覺得云錚的理由很充分啊!
這怎麼就成了要讓父皇難堪了呢?
“所以說,你還嫩得很!”
文帝沒好氣的瞪茫然不已的云厲一眼,解釋道:“他表面上是為了國家大事,實際上就是在以此表達對朕的不滿!鬼方損失慘重,北府軍那麼多戰將,誰去領軍逼降鬼方不行?偏偏要伽遙去?你信不信,朕若是說給他準備了一千萬兩銀子,要讓他帶著伽遙來拿,他馬上能帶著伽遙跑來?”
“這……”
云厲嘴巴微張,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父皇的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北府軍戰將如云,逼降個已經被打殘的鬼方,就非伽遙不可?
要是沒有伽遙,難道他就不對付鬼方了?
這麼一想的話,老六這理由確實像是推托之詞啊!
云厲默默的思索一陣,又寬慰道:“父皇不必動怒,父皇如此恩寵老六,但他卻找理由推托,傳出去了,天下沒誰會說父皇的不是,只會說老六居功自傲、目無君父。”
“他早就目無君父了!”
文帝氣憤不已,“他眼里要是還有朕,他會強奪北府軍的軍權,會動不動就拿率軍南下來威脅朕?”
“他這次是要當著天下人的面打朕和你這個太子的臉!”
“這次是他的一次試探,他這次是找理由不接旨,下次就是抗旨了!”
“再往后下去,就是直接舉兵造反或者逼宮了!”
文帝越說越氣,胸口又劇烈起伏起來。
云厲趕緊使勁的幫文帝順氣,自己的眉頭也越皺越緊,心中也跟著暗暗擔心起來。
“父皇,那現在怎麼辦?”
云厲憂心忡忡的詢問。
“怎麼辦?朕怎麼知道怎麼辦?”
文帝眼中充斥怒火:“朕現在只想沖去朔北,狠狠的教訓這個逆子!朕倒是要看看,這逆子敢不敢殺了朕!”
“父皇息怒。”云厲趕緊再次安慰。
“息怒個屁!”
文帝氣得咬牙切齒的,滿臉寒霜的說:“你立即召集隨行的官員好好商討此事!朕也好好想想!若是就讓他找這麼個理由搪塞過去了,朕這張老臉還往哪里擱?”
“兒臣這就去辦!”
云厲連忙答應,“父皇先別生氣了,這一路車馬勞頓,父皇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文帝“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不耐煩的沖云厲揮揮手。
云厲有些擔心的看了文帝一眼,緩緩退出鑾駕。
待云厲退出,文帝臉上的怒氣瞬間消散,還詭異的露出一絲笑容。
自己得好好想想,怎麼來利用這個事。
既要甩掉老三前往朔北,又不能讓老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