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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場驚魂夜》第4章

我這時渾身發軟,根本沒力氣逃。

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后悔來到這里上班。就在老太太撲倒我的時候,突然有人踹了詐尸的老太太一腳,緊接著又把我從老太太身子下面拽了出去,然后這人拿著鋼叉叉住了老太太的脖子。

我這才抬頭去看,竟然是老夏!他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小吳,幫忙啊!」老夏見我發愣,喊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老夏從哪冒了出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死的還是活的。老夏有點大舌頭,把我名字都喊錯了,敢情剛才是他在叫我,不是老太太嘴里發出來的聲音。老夏手里拿著鋼叉,正把老太太向四號爐子里叉。

我大腦這才反應過來,當務之急,是先把那老太太處理掉,于是振作精神,幫著老夏把詐尸了的老太太叉進了四號爐子。

關上爐門,點了開關,老太太的尸身在爐子里掙扎,發出凄厲的慘叫,老夏說:「不管它喊什麼都別聽,繼續燒!」我硬著頭皮,聽著爐子里凄厲的慘叫聲,心說,你喊天王老子也沒用,老子把你燒成灰,看你敢不敢嚇我。果然,一會兒之后,爐子里沒動靜了。

這時候,老夏啪地一下,在我的臉頰上來了一巴掌,我想,我再害怕,你也不能打我。剛要說話,老夏又提著我的衣服,把我扔到了火化間旁邊的一個小房間里。

我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小房間還能待人,原本以為是個儲物間。小房間里沒有別的東西,放著一些鐵鉤和鋼叉,還有一個礦泉水瓶,水瓶里面塞滿了煙頭,泡出來的水都是黑的。

老夏點了支煙,冒著煙,抽兩口就向礦泉水瓶里彈幾下,也不說話。我看了看,鐵鉤的作用我知道,但是鋼叉是做什麼的?

老夏見我看著鋼叉發愣,說:「防那東西的。」

我這才明白鋼叉的作用,看著老夏穿著件不紅不黑的壽衣,忽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你沒死?」

「誰告訴你我死了?你眼睛看見的,并不一定是真的。我當時躺在那,最后應該是老陳替我『收尸』的吧?」老夏突然反問我一句,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長袍,「老陳才有古怪,你別問那麼多,老陳人呢?」

我想了想,我的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嗎?我也讓老夏說得有點模棱兩可,見老夏救了我,暫時信了他,說:「去和一位叫王麗的姑娘探靈去了。」

老夏臉一白,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突然把小房間的門打開了,探頭向外看了看,這時候,那只老黑貓也鉆了進來。老夏看了一眼那只老黑貓,對我說:「老陳說的話,不要信。」

我打了個哆嗦:「為什麼?」

聽我問為什麼,老夏沉默了許久,抓起那只老黑貓摸了摸,說:「這火葬場,早些年是個刑場,死的人多,那些東西也就多。過了半夜十二點,就會有尸魃。所以,火葬場里忌諱半夜十二點之后燒人,不管哪個爐子都不能開!」

我雖然暫時相信老夏,但總覺得他有點問題,可是我又瞧不出來他到底哪里有問題,只好問:「什麼是尸魃?」

老夏說:「人死有魂,魂去留尸,尸聚陰氣怨氣成邪祟,而魃就是邪祟里最可怕的一種。這火葬場里有魃,魁啖肉,魃飲血,你小心點,我懷疑老陳就是,我引了他幾次,都沒成功,今天是陰歷七月七,鬼門關大開,是個滅他的好機會,你要幫我。

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你們的話我統統不信,我不干了,現在就走,工資我也不要了,我要回家!」

我說完就走,老夏喊我:「怎麼樣你才能信?」

我站在門口,頭也不回地說:「我就是不信。什麼魁啖肉、魃飲血,我就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

說完了之后,沒聽到老夏回答,以為他又在琢磨什麼事,于是回頭,這一回頭,卻看見老夏正瞪著雙紅眼,齜著牙把那只老貓撕咬成了碎片,鮮血流了一地!

「這回你信了嗎?」老夏抬頭,張著血淋淋的嘴,笑著問我。我頓時想起來老夏死的時候,那張微笑著的帶血的嘴,嚇得魂不附體,「哇」的一聲驚叫了出來,奪門而逃!

我什麼都不管了,干了一個多月的工資也不要了,這時候命要緊,老夏能把那只老貓活吞掉,就能把我也活剝了!老夏說這里有魃,他自己就是魃!

我沖到了門衛處,徐大爺正瞇著眼打盹,聽見聲音睜開眼,一見是我,立即攔住我問:「怎麼了?」我指著火化間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徐大爺明白過來,叫我到門衛室里坐一會兒,緩一緩,然后跟我說,「別怕,它不敢出來,我跟你說件事。」

 

4

徐大爺說,這片火葬場占的這塊地,原來是個刑場,專門槍斃人的。有一年,這里聚集了百十來號死刑犯,被槍決,一槍一個,腦花四濺。為了起到震懾作用,還允許百姓觀看,那時候,刑場外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上千人,把刑場圍得水泄不通,就為了看槍決,因此這事很多人都知道。

后來,這里建了個火葬場,在這里建火葬場是有原因的,不是說這塊地好,而是為了鎮住這里的邪祟,什麼叫邪祟?但凡是對人有害的看不見的東西,都叫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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