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聽話地上前將床單錦被并枕頭全都抱出去丟了,為難地問:“那小姐您晚上蓋什麼啊?”
“我陪嫁的嫁妝里鋪蓋多的是,一天一件換著來,一個月都不重樣,還愁沒的蓋麼?”
“可是那些嫁妝奴婢影兒都沒見一個,應當是全都被二小姐昧下了。畢竟,里面田產鋪子不少,還有真金白銀的壓箱底兒,誰也不嫌燒手。”
這一點,冷清歡還真的沒有想到,略一愣怔:“我還好生生的活著呢,吃相未免太難看。總要想個法子,讓她原封不動地吐出來。也好偷著置辦個宅院,將來有你我主仆二人的容身之處。”
兜兜數次欲言又止,終于忍不住吭哧吭哧地問出聲:“小姐,您昨日昏迷的時候,二小姐偷著動手腳,扯開了您的領口,奴婢看見,您心口的赤蓮守宮砂不見了?”
冷清歡扯扯唇角:“冷清瑯說的都是真的。”
兜兜縱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仍舊一哆嗦,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怎麼可能?奴婢可是寸步不離地伺候著小姐您,您向來規矩,跟外男話都不說一句。”
“上次王媽陪我去南山尼庵上香,夜宿一宿,著了冷清瑯和金姨娘的道兒。她們在檀香里做了手腳,從尼庵外面放進來了男人。而且,”冷清歡話音一頓,瞅了一眼兜兜煞白的臉色,還是狠心拋出了第二枚炸、彈:“而且,我懷孕了。”
兜兜“噔噔”后退兩步,這次就連嘴唇都白了,愁眉苦臉,馬上就要哭出來:“怎,怎麼可能?”
冷清歡一聲苦笑:“事實就是如此,就連孩子的父親是誰我都不知道。所以,你就不要妄想著,我與麒王還有什麼和好的可能,將來回相府看金姨娘的臉色,也沒有好果子吃。
你若是愿意繼續跟著我,我會盡快安排我們兩人的出路。否則,就只管自己回相府去。冷清瑯心狠手辣,肯定也容不下你。”
兜兜斬釘截鐵地搖頭:“奴婢是要一輩子跟著小姐你的,奴婢只是在替小姐心疼,二小姐她怎麼可以這樣陰險?”
“我們日后是要同甘共苦的,所以我一個字都沒有瞞你,你也用不著為此就覺得低人一等。我們不招誰不惹誰不害誰,以后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至于這筆舊賬,只要我冷清歡還有一口氣在,是一定要討還回來的。”
因為,這是一條人命,原主為此香消玉殞,自己借用了她的身體,肯定不能輕易饒恕了冷清瑯母女二人。
主仆二人推心置腹,冷清歡終究是體力不支,靠在軟塌之上,精神逐漸不濟。
兜兜有眼力地退出去,讓她先行歇著,自己去廚房里取點熱水和粥飯。
冷清歡知道,現在慕容麒對自己滿懷厭憎,冷清瑯虎視眈眈,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自己馬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必須要好好養精蓄銳。
危險與明天,還不知道究竟哪一個先來。
【第10章 去鬧洞房啊】
冷清歡身子虛弱,睡得極是香沉,只是因為心口的傷仍舊隱隱作痛,所以腦海里光怪陸離,做著十分怪誕的夢。
她夢到,那次與慕容麒怦然心動的初見。
半月前的相府,自己與冷清瑯在后院的廊橋上相遇,冷清瑯如往常那般,對著自己冷嘲熱諷,惡語相向。自從母親病逝,哥哥重病,自己在相府里無依無靠,面對著冷清瑯的挑釁,大多都是忍氣吞聲。
冷清瑯不依不饒,攔住她的去路,抬手就去撕扯她的領口:“一個鄉下里長大的野丫頭,不知廉恥與規矩,怕是早就跟別的野男人廝混過,還在我的跟前裝什麼清高!今日我就給你驗驗身,看看你的赤蓮守宮還在不在?”
她大吃一驚,唯恐被冷清瑯知悉自己的秘密,驚慌失措地伸手去擋。
冷清瑯一連后退兩步,一聲驚呼,直接身子后仰栽進了橋下的錦鯉池中。
知秋驚恐地呼救:“救命啊,大小姐推二小姐落水了!”
冷清瑯在水里沉浮,衣衫半褪,露出圓潤的香肩與胸前一片白皙。冷家女兒獨有的赤蓮守宮經過水的潤澤更加紅艷醒目。
一道雋秀英挺的身影猶如展翅驚鴻,從水面之上疾掠而過,將冷清瑯從水里撈出來,穩穩當當地落在廊橋之上。一雙暗沉的眸子掃過冷清瑯凌亂的領口,解下身上披風,幫她裹在身上。
冷清瑯弱不勝衣的身子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臂彎里,似乎是被抽離了骨頭,細碎地低喃了一聲:“麒王爺”
這個猶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的男子就是慕容麒,這就是兩人的第一次相見。
父親從后面一溜小跑趕過來,不問情由,上前就狠狠地給了冷清歡一個耳光:“毒婦!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下得去手!還不跪下!”
面對著怒火滔天的父親,冷清歡捂著火辣辣的半側臉頰,感覺眸子里有委屈的淚意上涌:“我沒有,是她無禮在先,我只是順手擋了一下。”
“不知悔改,還要狡辯,適才父親與麒王爺看得清清楚楚。
你個不肖之女,還不趕緊向著妹妹認罪?求麒王殿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