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將一只雞剔個干凈,只保留了一副完整的骨架,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摸出帕子擦擦嘴,站起身來:“想想妹妹志存高遠,應當也不將這點東西放在眼里。喔,還有,既然我自己開火,每日里采買都是必要的,王爺記得差人跟門房吩咐一聲,免得到時候再不讓出門。”
面對她的從容悠閑,慕容麒只覺得肚子里滿是火氣,鼻翼翕動,噴出的熱氣都火辣辣的:“別人出門可以,唯獨你不行。”
“為什麼?”
“自然是怕你玷污了我王府的名聲。”
冷清歡牙根也覺得癢了癢,這個男人嘴巴是真毒,捉住自己這一點痛腳就不打算放手了,黃蜂尖蝎子尾,比起他的嘴都望塵莫及。
她咯吱咯吱磨磨牙,沖著二人粲然一笑:“不好意思,今兒老太君特意交代過,讓我每天親自前往國公府送藥。當然,備車就不要太張揚了,我覺得麒王府這三個字也挺磕磣。”
轉身揚長而去。
身后“啪”的一聲,是酒杯落地開花的聲音。
最討厭生氣時敗家的男人了,這個男人不僅吝嗇,暴躁,家暴,最重要的還好色,愚蠢,跟冷清瑯真是王八綠豆,天生一對。
兜兜手里仍舊攥著那根油膩膩的雞腿,跟在她的身后,出了院子,方才舒了一口氣,猶如劫后余生一般:“小姐,你簡直嚇死我了!”
冷清歡突然轉過臉來,望著面前的紫藤小筑惋惜地咂摸咂摸嘴:“可惜啊。”
“可惜什麼?”
“可惜不能留下來看好戲,千載難逢的精彩春、宮,想想都刺激。”
一句話將兜兜臊得滿臉通紅:“小姐!這種話您也說得出口,羞死人了。”
冷清歡摸摸袖子里的藥,還是覺得惋惜,若非是擔心慕容麒那個暴躁男找自己麻煩,真應該給冷清瑯來點兇猛的瀉藥。
想想啊,兩人纏綿悱惻,如火如荼的時候,冷清瑯突然冷不丁地一串連環屁,然后忍不住一瀉千里,炮彈連天,熏得慕容麒瞬間丟槍棄械,落荒而逃,要有多精彩。
擔保他慕容麒瞬間疲軟,一輩子都有心理陰影。不過,這樣做太明顯,自己還是識相一點,手下留情吧。
【第12章 另起爐灶】
紫藤小筑里,冷清瑯嬌聲軟語地哄,慕容麒黑鍋底一般陰沉的臉終于緩和了一些。
然后,美酒一杯接一杯地勸,慕容麒悶悶不樂地來者不拒,只是清冷寡言,氣氛不是太熱絡。
酒逐漸喝得多了,臉就發燙,身子發熱,屋子里的氣氛越來越曖昧,冷清瑯的身子慢慢地偎過來,手臂游蛇一般環住慕容麒的脖頸,柔弱無骨地靠過去,衣領半敞,暖香陣陣。
“王爺,時辰不早,不如讓清瑯服侍您歇下?”
又一杯酒一飲而盡,慕容麒低垂下頭,望著冷清瑯胸前的赤蓮守宮,眸中開始有火焰聚集,噼啪地慢慢燃燒。
冷清瑯合攏了眸子,紅艷的丹唇主動迎上去,近了,更近了,幾乎唇瓣相貼。一聲響亮而又突兀的“咯”,從胃里抽搐著溢出喉嚨,還帶著黃酒發酵之后的酸氣,直接撲進慕容麒的鼻端。
他身子一僵,直接推開了懷里的美人。他有潔癖,任何污穢的東西或者氣味都難以接受。
冷清瑯出了糗,尷尬地想解釋,剛一張口,又是一聲響亮的飽嗝,令她抽了一口涼氣,然后接二連三,打嗝聲不斷。
“你喝多了。”慕容麒淡淡地起身:“早點歇著吧。”
冷清瑯一臉的哀怨:“可能只是受了涼,王爺,咯,您要......咯......去哪?”
慕容麒又是一股無名火竄起來,自己的主屋被那個可惡的女人霸占了,自己能去哪?
他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書房!”
冷清歡解了氣,那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冷清瑯就命人將她的嫁妝抬來了,紅艷艷的堆滿了院子。
看看時辰就知道,昨夜里慕容麒肯定沒有宿在紫藤小筑,否則啊,芙蓉帳暖,憑借她冷清瑯的手段,兩個人怎麼也要日上三竿嘛。冷清瑯怎麼可能這樣勤快,大早起的倒騰嫁妝。
趁著人手在,將嫁妝簡單清點了,收進一間較為寬敞的偏殿里,田契店鋪壓箱底的銀子,自然是要自己攥在手里。金氏給自己陪嫁的這些店鋪估計都是賠本賺吆喝的,但是好歹底子在,后期穩定下來再做打算。
隨同嫁妝一塊過來的,還有三個人,一個是相府里的家生子,尚且不足十二歲的小童,名叫靈倌兒,十分機靈,專門負責跑腿傳話,因為年紀小,能夠自由出入后院。
還有一個就是王媽,被冷清瑯重新指派了回來伺候自己。只是,冷清歡從哪些契約里并沒有看到她的賣身契,應當是還被金氏或者冷清瑯攥在手心里。
第三個人,冷清歡不識得,是個粗壯的黑臉婆子,與王媽年紀相仿,吊眼梢,黑面皮,看起來不是個好相與的。她一板一眼地沖著冷清歡行禮,自我介紹說是慕容麒差遣過來伺候自己的,姓刁。
就說這個慕容麒小氣,他這院子里的東西自己還能偷走不成,至于專門派個婆子來監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