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門口,冷清瑯一腳已經邁進門來,她身后的丫鬟知秋頤指氣使地詢問兜兜:“可見到我家娘娘的雪兒了?”
兜兜搖頭:“什麼雪兒?聽都沒有聽說過。”
知秋極其傲慢地輕嗤了一聲:“雪兒就是我家娘娘養的一只兔子,王爺送的。”
“不曾見過。”兜兜擋在二人跟前,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可我們在你們院外發現了血跡和一點皮毛,就是雪兒的!”知秋一把推開兜兜,盛氣凌人:“讓我們進去看看。”
冷清瑯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冷清歡手上的叉子,然后,有水汽在眸子里聚積,終于“嗚嗚”地哭出聲來,指著冷清歡:“你,你竟然殺了我的雪兒!我可憐的兔兔!”
就是這一聲兔兔,令冷清歡忍不住渾身都打了一個哆嗦,要不要這麼肉麻?簡直要命啊。
她頭也不回,懶得看冷清瑯梨花帶雨地做戲:“看清楚了,我這只兔子是我從府外帶來的,不是你的什麼雪兒,你若是哭喪,麻煩換一個墳堆兒,免得認錯了祖宗。”
她不說話還好,一句話招惹得冷清瑯頓時就捶胸頓足,淚落如雨,如喪考妣一般:“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它可是一條生命啊。你就為了口腹之欲,濫殺無辜,你良心何安?”
自己不過只是想要吃口肉而已,怎麼就罪大惡極了?冷清歡是真的納悶,冷清瑯嫁進王府怎麼還成了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了?她一個黑透氣的渣渣,強給自己立下這種人設,累不累?
冷清歡仍舊在慢條斯理地吃,吃得津津有味。
“妹妹這是要出家吃素了麼?你昨日里那一桌子的雞鴨魚肉,害死的無辜性命可比我這多多了,你咋也不摸摸自己的良心呢?沒事兒就麻溜地滾回你的紫藤小筑,別在這里沒事找事刷存在感。”
偏生這冷清瑯今兒來就是為了碰瓷兒的,怎麼可能輕易善罷甘休?長長短短地哭累了,身子就跟面條一樣,要往地上癱。
“把門關了,這肉吃得惡心人。”冷清歡吩咐。
兜兜在跟前看得火大,可又無可奈何,得了命令:“二小姐,麻煩讓一讓,我家小姐累了。”
知秋悄悄地扯冷清瑯的袖子,暗中使了一個眼色。冷清瑯一連后退數步,退出門外,差點跌坐在地上,被知秋眼疾手快一把攙扶住了:“兜兜,你怎麼敢對著娘娘動手?”
兜兜一把關了院門,啐了一聲“莫名其妙”。
還未轉身,身后的院門被人一腳踹開了,門外站著面沉似水的慕容麒,薄唇緊抿,冷沉的眸子就如蒼鷹一般銳利。
“一個丫頭都敢這樣大膽犯上,可見主子平素多麼囂張。”
兜兜見不得慕容麒,第一次見面就被他的殘暴嚇呆了,所以一見到他,雙膝一軟,就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王爺饒命。”
冷清歡擱下手里的刀子,輕嘆一口氣,看來今兒這頓飯是真的吃不清凈了。
“有什麼怒火盡管朝著我來,不要嚇唬一個小丫頭。別人跑到我門上來尋釁,難不成我還要恭恭敬敬地敞開大門歡迎不成?”
冷清瑯見了慕容麒,不要錢的淚珠子就沒有斷過:“王爺,你,你今日送我的兔兔,竟然,竟然被姐姐吃了!”
慕容麒沉著臉看一眼冷清歡跟前的火堆,微蹙入鬢劍眉,息事寧人:“一只兔子而已,原本就是買來吃的,回頭我再命人給你找一只。”
冷清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再也不養小兔兔了,我知道,姐姐不喜歡我,但凡是我喜歡的她都要毀了,尤其是這還是王爺你送的,我壓根就不配有自己喜歡的東西。”
簡單一句話,上綱上線,直接給冷清歡定下了善妒的罪名。
慕容麒見安撫不成,一撩衣擺邁進門里來,走到盤膝而坐的冷清歡跟前,陰鶩地緊盯著她,清冷掀唇:“你是故意的?”
冷清歡“呵呵”一笑:“我再說最后一次,這只兔子是我從府外帶回來的,麻煩不要無事生非,給我扣一頂這麼大的帽子,我擔當不起。”
“可是,清瑯的雪兒失蹤了。”
“誰知道遭遇了誰的毒手呢?為了算計我,有什麼舍不得?”
【第15章 不能和離,那就守寡】
“胡說!”慕容麒只要面對冷清歡就會發火,尤其是她的云淡風輕,更容易激怒他,令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清瑯就是因為喜歡它,不忍心傷害它,所以才抱回自己的院子里養著。這世間有幾個女人像你這樣心狠手辣?”
冷清歡不怒反笑,覺得仰臉看他極是別扭,站起身來:“我不過是吃點肉,竟然也被你們說得罪大惡極,真是可笑,王爺你戰場上殺人如麻,怕是眉頭也不曾皺過吧?”
慕容麒向著她逼近一步,低沉著聲音,涼涼地道:“知道本王殺人如麻就好,不要一再生事挑釁本王的底線。太后不準和離,但是,本王可以喪妻!”
聲音極冷,好像淬著冰碴,說出來的話更冷,令人徹骨生寒。
冷清歡勇敢地望著他,毫不退卻:“麒王這是惱羞成怒,終于下定決心寵妾滅妻,殺人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