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同桌而食的賓客幾乎都有些惡心嘔吐癥狀,似乎是中毒。可大夫一時間還查看不出是中了什麼毒。”
老夫人一驚而起:“其他桌的賓客呢?”
“其他桌賓客都安然無恙,唯獨這主座上幾位顯貴身體都有些不適。”
老太君頓時也大驚失色,站起身來:“什麼?麒兒和臨風也中毒了?”
他們二人一人是當朝親王,一人是國公府世子,自然應當是主賓席落座。
酒席肯定是吃不下了,一行人慌里慌張地拐過屏風,直接向著男賓席而去。老夫人更是慌得雙腿打顫,出事的那都是主座的客人,全是當朝顯貴,假如真是吃食中毒,此事可非同小可,伯爵府吃罪不起。
男賓席已經一片混亂,除了倒地昏迷不醒,口角流涎的御史老頭,還有兩人捂著肚子蜷縮著蹲在地上,一臉痛苦。
一人背對著女賓席方向站著,墨發披肩,錦衣玉帶,寬肩窄臀,身姿挺拔如松,在淡定指揮著疏散擁擠的賓客,吩咐府上下人協助郎中急救。站在人堆里,猶如鶴立雞群一般,尤其醒目,令人只看背影便生出怦然心動的感覺。
女眷們也被侍衛攔住了,說是為了安全起見,在大夫查明中毒來源之前,麒王爺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冷清歡抬臉再看,發現那個風姿不凡的背影竟然真是慕容麒。
不過,他的決策倒是正確的,萬一是有人投毒,人多手雜,若是不及時管控,很容易被投毒之人渾水摸魚,干擾調查。
現在,主座席上中毒的賓客全都隔離起來,郎中正在全力施救。
他抹一把頭上的汗:“回稟麒王爺,確定就是中毒無疑,至于是中了什麼毒,還要小人鑒定一下桌上吃食,確定之后再對癥下藥。”
慕容麒只蹙眉點頭:“查!”
郎中拿了銀針逐一試探。
沈臨風也在這主席位上,看一眼他手里銀針,想起冷清歡曾經與自己說過的話:“這銀針檢測未免太過于局限,有些毒怕是查驗不出來。”
郎中心里更加慌,因為他逐一檢測之后,銀針并無反應。他正一籌莫展,冷不丁地瞅見桌子中間的一個白玉湯盆,里面的湯幾乎已經見了底兒,留著一點奶白的湯汁,還有一小片帶著細刺的魚皮。
他的眼前一亮:“這是什麼湯?”
伯爵府齊大爺解釋道:“是特意尋人找了幾尾河豚,見麒王爺大駕光臨,命府里廚子燉了一盆濃羹嘗鮮。”
郎中一跺腳:“這就是了,這河豚味道雖然鮮美滑嫩,但是內臟與血液里面都是有劇毒的。若是府上廚子不會收拾,時間倉促,燉的時間又短,壓根就不能去除這魚肉里面的毒,大人們吃了可不就中毒了嗎?”
眾人一片嘩然,都以為是有人故意投毒,沒想到竟然是一盆魚肉惹的禍。這河豚肉質鮮美,這些吃慣了珍饈佳肴的人也全都贊不絕口,忍不住每人吃了一碗。應當是御史老頭貪嘴,吃得最多,又上了歲數,所以就第一個發作。
伯爵府大爺更加慌了,自己這真是多此一舉,非但沒有討好這一桌的權貴,反而闖了滔天大禍。
他著急地問:“那如何是好?唯獨這盆湯,大家是全都嘗過的,怎麼解毒?”
郎中有點為難:“法子倒是有,但是未必全都管用,而且,這方法有點,有點一言難盡。”
齊大爺正心急如焚,訓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吞吞吐吐的。是什麼法子趕緊說,就算是花銷再大也是要救命要緊。”
郎中鼓足了勇氣:“倒是不用花錢,咱府上就有現成的。”
“快點說啊!”許多人催促。
“就是醫書上有記載,誤食河豚中毒,可以服用黃金湯解毒催吐,癥狀輕者可以自愈。情況嚴重的就說不好了。”
此話一出,冷清歡就望向慕容麒,雙肩抖動,使勁憋著笑,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慕容麒還一臉懵逼:“黃金湯是什麼藥?”
郎中一咬牙:“就是,就是糞湯。”
“大膽!”
郎中“噗通”就跪下了:“并非小人妄言戲弄諸位大人,藥王曾經留下傳世之方,凡中其毒,以蘆根汁和藍靚飲之,陳糞清亦可。這陳糞清就是摻水的隔年糞湯”
人群一陣嘩然。
慕容麒的臉瞬間就陰沉下來,黑的好像鍋底。薄唇緊抿,隱忍著怒氣。
一看他這幅表情,就知道,這河豚湯他也一定吃過了。
冷清歡心里笑得直抽抽,自動腦補一下,這個幾乎有潔癖的男人,竟然端著一碗大糞狼吞虎咽,那是什麼場景?想到這里,冷清歡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幾乎都要吐出來了。
讓你成天嘴巴這麼臭,像是吃了大糞,今日怕是要美夢成真了。就是不知道,這冷清瑯日后與他親熱的時候,會不會那啥,情不自禁地出戲呢?
場中的其他人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先不說這玩意有多惡心。這假如是傳揚出去,一群高高在上的王侯將相為了活命竟然喝糞湯,這臉面往哪里擱?
多虧了最為要臉面的御史老頭此時昏迷了,否則怕是要羞愧得撞墻自殺,也寧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