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抬手摩挲著她的秀發:“我當時迫不得已離開得倉促,許多話來不及說,讓你那一陣子受委屈了。”
一股旖旎在兩人之間緩緩綻開。
冷清瑯搖頭:“那時姐姐得知王爺要退婚另娶,的確惱羞成怒,對我百般刁難。不過,清瑯得王爺青睞,心里滿是憧憬,絲毫不覺得委屈。”
“我以為你會恨我不負責任。”
冷清瑯瞬間面飛紅霞:“事從緩急,雖說那日在水里摟摟抱抱的確有失體統,可那是王爺為了救我。再說您已經應下娶我,我為什麼要恨您?”
慕容麒的手一頓,默然片刻:“在此之前,我們就已經相識,難道你忘了麼?”
冷清瑯詫異地仰起臉:“妾身如何不記得?若是見過,定然刻骨銘心。”
慕容麒眉眼微微含笑:“你果真是沒有認出本王來,難怪上次在書房里不敢說實話,這也怪不得你。你還記得后山那一架紫藤花嗎?本王可一直念念不忘。那次去相府,原本就是為你而去,救你出水之后第一眼,本王就知道是你無疑了。”
冷清瑯在腦海里費力地搜索,以前自己的確見過慕容麒不假,是在他打仗凱旋,長安街上意氣風發地打馬之時。只那一眼,便怦然心動,起了愛慕的心思。除此之外,確定并未與他有過任何交往。
望著他滿是殷切的眼睛,想起他對于紫藤花的情有獨鐘,心里微微一動,難道,他是錯將別人認作了自己?所以,在相府第一次見面,便不假思索地提出要娶自己做麒王府的王妃。
一定是這樣沒錯了。
她不過是略一猶豫,便笑著點頭:“自然記得。”
簡單的四個字,令慕容麒心里一陣柔情蕩漾,望著她的眸光逐漸變得熱辣,輕輕地而又深情地喚了一聲:“清瑯。”
屋子里溫度驟然攀升,冷清瑯覺得,自己在這灼熱的溫度炙烤之下,就要融化成為了一灘水,倒進慕容麒的懷里,任他為所欲為。
知秋傳了茶果,端著回了紫藤小筑,趙媽藥爐上的水開了,沸騰著熱氣。趙媽正在一旁過濾藥渣,身邊擺放著兩個白玉茶盞,茶盞里擱了兩包八寶茶。
知秋見到趙媽,一直都是趾高氣昂的,她自小就跟著小姐伺候,冷清瑯也器重她,她看不起外來的趙媽,一直是要踩她一頭。
她瞄了一眼那兩個茶盞:“還沒有上茶?”
趙媽點頭:“水剛開,我這就去。”
“我來,你忙吧。”
知秋搶先提起壺沖好了兩杯茶,擱在托盤上,抿抿鬢角,扭著腰推門進了房間。
趙媽抬起臉來,瞇起眼睛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冷冷一笑。
房間里,兩個人正情到深處,被她脆生生地打斷了:“王爺,小姐,吃茶。”
慕容麒流水一般松開了擱在冷清瑯腰間的手。
冷清瑯大婚之后這麼長時間,慕容麒一直對她若即若離的,今日好不容易二人有了進展,誰料竟然被知秋不長眼地打斷了,頓時心里氣惱,卻不能發作。
慕容麒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知秋擱下手里茶盤,殷勤地道:“王爺每日奔波勞碌,吃點清心去火的八寶茶吧。”
慕容麒端起來,茶水有點燙,只放在鼻端聞了聞:“里面的菊花不錯。”
“這菊花都是霜降之后方才采摘的,經過露水與寒霜浸潤,最是敗火。”
慕容麒隨口夸贊:“有心了。”
冷清瑯冷冷地看著知秋在慕容麒跟前大獻殷勤,瞥了一眼她抹著頭油梳得锃亮的發髻,還有鬢角上簪著的石榴花,清冷地笑了笑,揮揮手:“退下吧。”
知秋聽話地收起茶盤,躬身退到門口,又回稟道:“這會兒無事可做,要不奴婢將您的瑤琴捧出來,給王爺解悶?”
慕容麒挑眉看了冷清瑯一眼:“你還會撫琴?”
冷清瑯點頭:“曾經跟著師傅學過一些時日,并不精通。”
慕容麒還未開口,知秋抿唇笑道:“我家小姐這是謙虛了,王爺不在京中可能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可以說是琴棋書畫,無所不精。莫說撫琴了,她的驚鴻舞跳得更妙不可言呢。”
若是擱在以前,知秋當著慕容麒的面這樣夸贊自己,冷清瑯只會覺得她足夠機靈,可是今日,心情不一樣,看她的目光也不一樣,就覺得她分明是別有用心。
慕容麒淡淡地道:“是嗎?”
冷清瑯今日在朝天闕跪了半晌,沒有休息,就立即聽趙媽的話前去照顧于副將,所以身子極乏,遺憾地道:“今日妾身沒有準備,改日尋個樂師,定然在王爺跟前獻丑。”
知秋搶先毛遂自薦:“奴婢可以給小姐撫琴伴奏。”
慕容麒端起茶盞,淺酌一口:“知秋竟然也會撫琴?”
知秋淺笑盈盈:“我家小姐多才多藝,奴婢跟著耳濡目染,不過是學了一點皮毛,讓王爺見笑了。奴婢這就下去準備。”
自作主張地扭身去內室抱了瑤琴出來,又跑出去找趙媽討要冷清瑯的舞衣。
冷清瑯偷眼看著她眼底眉梢的柔情蕩漾,心里更加氣惱,暗中咬了咬牙根。
她與慕容麒正恰到好處,情意綿綿,滿心旖旎的心思,哪里有閑心撫琴弄樂?知秋這丫頭真的是有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