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秀云漲紅著臉,吭哧吭哧地道:“我早就偷偷看過大夫,大夫說,壓根就不是我的問題。為了顧全你的臉面,所以沒有對外宣講罷了。”
“呵呵,”施銘澤冷笑:“齊秀云,你今天有點出息啊?竟然這樣蹩腳的借口都能說得出來。不是你的問題,難不成是我的?那麼祥芝肚子里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他抬手一指身邊的女人,腰身粗苯,明顯是有了七八個月的身孕。聽到施銘澤說起,得意地挺起肚子,沖著齊秀云譏誚一笑。
“自己下不出蛋來竟然還怪男人,你這分明是在挑撥我跟銘澤之間的關系。莫非你就是為此才勾引大伯哥,想要借個種?”
好一個牙尖嘴利,而又顛倒是非的婦人。難怪秀云不是她的對手。自小的教養令她壓根就說不出這麼難聽的話。
冷清歡瞅著那婦人,心里一動。
施銘澤成親十年無子,都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他又這樣野心勃勃,按說應當早就妻妾成群,遍地撒網了,可是府上聽說只有齊秀云這一位正妻。
說他專情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他壓根就沒有生育能力。不再納妾,就可以將過錯歸咎到秀云身上。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冷清歡悄悄地開啟了戒子庫,對著那個叫做祥芝的外室腹部進行了遠程掃描。結果正如她所料,那個外室壓根就沒有懷孕。
那這就對了,施銘澤若想當上世子爺,除了要除掉他大哥,還有一個必要的條件,那就是必須要有子嗣。否則,這侯府的爵位遲早還是要回到大房手里。
所以,他就與外室聯手做了這場戲,讓外室假裝有孕,進入府里。只等有朝一日,瓜熟蒂落,再以男嬰偷天換日就可以了。
世子的死,與這外室看來也逃不掉干系。
下面雙方僵持不下。冷清歡悄悄地問慕容麒:“你能想辦法聯系上沈世子,而不被別人覺察嗎?”
慕容麒附在她的耳邊:“做什麼?”
一股熱氣瞬間順著耳朵鉆進來,有點癢,也有點熱。冷清歡一縮脖子,耳垂頓時就紅了,有些磕巴:“我有重要的線索想要告訴他。”
慕容麒有片刻的怔忪,然后不太自然地道:“這個倒是簡單。”
從她頭上的珠花上輕巧地摘下一粒珍珠,屈指一彈,直接朝著沈臨風的肩膀處擊飛過去。
冷清歡心有腹誹,武林高手不是隨身都帶著石子的麼,他怎麼這樣敗家,直接毀了自己一朵珠花。
沈臨風倒是機警,一抬手,就將那粒珍珠接在了手心里,并且聽聲辨位,向著二人藏身的地方瞧過來。
冷清歡沖著他呲牙一笑。
沈臨風抿了抿唇。
然后冷清歡探出半個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后又指指那個外室,用唇形無聲地告訴他:“假的。”
一連比劃了三次,沈臨風瞬間就明白過來,朝著她點點頭,表示已經懂了。
這里各執一詞,僵持不下,侯府要齊秀云殺人償命,齊家控告施銘澤栽贓陷害,可是又口說無憑。
又有侯府下人匆匆入內通稟:“啟稟侯爺,大長公主駕到!”
“什麼?”侯爺大吃一驚:“如何會驚動了大長公主?”
他不過是心念一轉,就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假如今日之事,大長公主插手,只怕自己就做不得主了。
大長公主已經帶著人闖進侯府來,一身鳳服,滿頭銀發,步履蹣跚,身后跟著八大錦衣護衛,威風凜凜,氣派十足。
眾人慌忙起身行禮。
大長公主面沉似水,淡淡開口:“不必多禮。”
大長公主在,誰也不敢上座,起身之后侍立在一旁。
大長公主也不啰嗦,直接開門見山:“你們繼續說就是,本宮今日就是個旁聽。畢竟,我孫女婿英年早逝,只留下我孫女孤兒寡母的,日后的日子沒個著落。我這做祖母的,不能袖手不管。”
侯爺面色不太好看:“那齊氏裝瘋賣傻,意圖逃脫責罰。今日又熬不過瘋人塔的清苦,命人夜闖法華寺,動我兒遺體,出言不遜,侮辱我大兒名聲,推卸責任。此罪當誅。”
【第94章 終于撬開一張嘴】
沈臨風也是眼明心亮,大長公主一來,就猜度出來了來意,上前不卑不亢地將自己昨夜前往法華寺驗尸一事坦然說了。
“齊氏還手那一下不過是傷了皮肉,不足以致命,世子的致命之傷就在他腦后那根鐵釘。懇請長公主允許,命衙門插手調查此案,查驗死者尸體,尋找真兇,以慰世子在天之靈。”
侯爺聽完沈臨風的話,如遭雷擊一般,呆愣在原地,緊咬著牙關,瞬間老淚縱橫。
縱然他早有懷疑,但是聽聞這樣心狠手辣的殺人方法,勾起父子之情,喪子之痛,狠狠地攥緊了拳頭,一言不發,心里掙扎得厲害。
人群之后有人冷冷地道:“祖母,我夫君死得冤枉,還請祖母為孫女做主!”
人群紛紛讓開,侯府世子妃一手牽著剛滿八歲的稚兒,身后跟著施世子新納的兩名侍妾,走進院子,跪倒在大長公主跟前,一字一句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