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顧慮的就是,冷清歡狗急跳墻,一定會說出南山尼庵一事,王媽如今與我們未必就是一條心,到時候,我如何撇清關系?還有,惠妃娘娘會不會因此也遷怒于我?”
“王媽的確是調換了冷清歡的檀香不假,但是,她并不知道那檀香里的貓膩啊。否則,她還能心安理得地留在冷清歡身邊伺候嗎?你只要咬緊牙關不認,惠妃娘娘會相信冷清歡的話才怪。
至于王媽,一個狗奴才,銀兩不行就嚇唬,嚇唬不管用就讓她永遠閉上嘴,總不能一直讓你投鼠忌器,不敢放手一搏啊。你現在因為麒王爺患得患失,顧慮太多,會錯失良機。”
如此一說,冷清瑯也生出破釜沉舟的決心來:“這一次,勢必要讓那冷清歡永無翻身之日。”
浮生閣。
冷清瑯走了之后,慕容麒幾人誰也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盡情吃酒言歡。
三人里,慕容麒性子清冷,寡言少語;沈臨風則循規守矩,謙謙君子;只有齊景云妙語連珠,幽默風趣,侃侃而談。
也不知道,這三個脾性截然不同的男人怎麼就能成為至交好友。
而且,冷清歡發現,這位齊公子從商久了,并不像沈臨風那般實在,身上多少帶著一股商人獨有的精明,與混跡市井的流氣。不過,這不耽誤冷清歡欣賞他的才能。
他剛從波斯回來,帶回來當地的許多特產,夸張地講述當地截然不同的生活習慣與風俗,多是帶著貶低與嘲弄的口氣。
冷清歡作為一名處在網絡信息發達,資源共享的現代穿越者,對此也只是付之一笑,并不糾正。
正因為了齊景云的存在,整個宴席上氣氛出奇地熱絡,三人興致極高,從正午一直喝到下半晌,全都酒意微醺。散席回府的時候,腳下都開始趔趄起來。
浮生閣的小廝將慕容麒的馬牽過來,慕容麒望著冷清歡,眸子里亮晶晶的:“騎馬?”
冷清歡因為有孕,只是稍微喝了一點葡萄酒,看他已經酒意上涌,搖搖頭:“醉駕太危險,我還是坐馬車吧。”
慕容麒緊隨在她的身后上了馬車,不像往日里那般脊梁筆挺如松,而是歪歪斜斜地靠在了一旁的錦墊上,單手支額,面色帶著酡紅:“聽媳婦勸,吃飽飯。”
呼吸間,酒氣立即翻涌,醉了整個車廂。
冷清歡突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上次二人一同坐車,那臭了半條街的臭豆腐。不由往一旁縮了縮,離得他遠遠的。
“臨風與景云都不在,咱就沒有必要演戲了吧?”
慕容麒微微合攏了眸子,伸出修長的指尖擰了擰眉心:“你剛才說我帥呆了,酷斃了是什麼意思?夸我還是損我?”
“自然是夸獎你,帥得令人驚呆,冷酷得令人窒息。”
慕容麒對此很受用:“算你有良心。”
冷清歡也沒有想到,今日慕容麒竟然會那樣迅速趕到浮生閣,而且真的是單槍匹馬。就算是他藝高人膽大,這份人情自己還是要記得的。
“你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
“還好。”
“那我們商量個事情唄?”
“說。”
“當初我救于副將的時候,你答應過我,只要他轉危為安,你就會寫休書給我,你什麼時候兌現承諾?”
慕容麒正在擰著眉心的手一僵,然后緩緩睜開眸子,瞪著冷清歡:“今日抱上金大腿,沒有后顧之憂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本王是不是?”
冷清歡搖頭:“不是,主要不是前幾日招惹了你生氣嘛,所以沒敢提。”
慕容麒“呵呵”冷笑:“本王答應的是,只要你救活于副將,這王妃之位永遠都是你的。至于休書,那是你自己的要求,本王可沒有答應。”
“什麼?!”冷清歡頓時就炸毛了:“你耍賴!”
你一家子都耍賴!
“本王想過了,假如休了你,本王一樣還是要再娶正妃,聘金,酒席,林林總總算下來,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我沒錢。”
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冷清歡差點氣結。
“你備胎都選好了,府里有冷清瑯,宮里有美人蕉,不用你花費一文錢,都巴不得倒貼,麒王爺,你這借口未免太爛了。”
慕容麒并未反駁冷清歡的這句話,只是清冷地反問了一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麒王府?”
冷清歡被氣得七竅生煙,幾乎抓狂:“我能不急嘛,麒王爺,對于您而言,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是卻關乎到我的小命啊。有朝一日事發,我還有肚子里的孩子,還有命在嗎?”
“關于孩子,你應當去質問他的父親。他才是始作俑者。”
誰不知道呢?這個龜孫兒,提起褲子就跑,不管老娘我的死活。有朝一日若是讓我知道他是誰,看我不閹了他,讓他給我倒夜壺!
可惜,自己除了他那張飛鷹面具,竟然對他一無所知。
冷清歡眸子里一黯,唇角浮起一抹苦澀:“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半晌,馬車里沒有什麼動靜。冷清歡猛然抬頭,慕容麒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就與她近在咫尺,雙目灼灼地望著她,眸底有凜冽的殺氣翻涌。
“他是誰?”
“啊?”
“他,孩子的父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