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煽風點火的倒是會舉一反三,冷清歡還沒有說出口呢,她便迫不及待了。
“看來,王妃對于我家麒兒也甚是不滿意啊,即便強扭了瓜,也是同床異夢。”惠妃沉了臉色:“究竟是我家麒兒不愿意碰你,還是你不愿意侍奉麒兒,還有待商榷。”
冷清歡咂摸著惠妃話里的含義,總覺得她今日說話綿里藏針,分明話中有話。
“清歡不敢。”
“不敢?”惠妃鼻端輕哼一聲:“這世上還有你不敢的事情麼?呵呵,今日我若是空手回去,豈不令宮里的娘娘們全都笑掉了大牙。開天辟地以來,怕是都沒有這樣的稀罕事。誰會相信這麼久了還未圓房?不知道的,可能還誤會我麒兒娶回來個不貞潔的王妃呢,所以,交不出這元紅帕!”
冷清瑯微微一笑,一抹陰冷稍縱即逝,出言道:“娘娘明察,我姐姐一向遵規守矩,言行從未有失。您若不信,可以查驗我姐姐身上的守宮砂,可以證明清白。”
冷清歡身子一震,該來的總是來了,冷清瑯怎麼可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惠妃饒有興趣地看了二人一眼,微微挑眉:“果真?”
冷清瑯抬起臉來:“不敢欺瞞惠妃娘娘,我冷家女兒自小都種下了獨特的守宮印記,一看便是。”
惠妃略一猶豫,揮揮手,下人們立即識相地退了下去。
冷清歡跪在地上,銀牙暗咬,一時間也六神無主。究竟是和盤托出,還是拖延時間?惠妃今日分明是有備而來,肯定有人背后說了閑話,不會善罷甘休。
惠妃冷眼瞧著她:“這里沒有外人,讓我這做母妃的查驗,應當不算是羞辱王妃你吧?”
冷清歡一咬牙,抬起臉來,坦誠道:“不用查驗,我的守宮砂已經沒有了。”
三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向著她望過來。
冷清瑯頓時喜形于色,強作出驚訝之態:“怎麼可能?姐姐與王爺可并未圓房。”
“宮里那些流言蜚語果真不是空穴來風。”惠妃面色驟寒,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柳眉倒豎,頭上的金步搖響得急促:“相府教養的好女兒,做下這等傷風敗俗的丑事還能理直氣壯!”
冷清歡低垂下眼簾,知道今日是在劫難逃,硬著頭皮抿抿唇,沒有說話。
美人蕉微微勾唇,惋惜搖頭,卻掩飾不住的喜色:“難怪表哥不喜歡你,兩次進宮和離,怕是早就心知肚明,只是礙于冷相顏面,羞于啟齒吧?王妃娘娘如何這樣不自愛?”
冷清瑯添油加醋:“姐姐糊涂!這可是浸豬籠的罪過!快些向著惠妃娘娘解釋清楚,一定有什麼誤會對不對?”
惠妃冷笑,一雙凌厲的眸子就像刀子一般,從她的臉上狠狠劃過。
“無恥下賤,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來人吶!”
門外有人揚聲回稟:“惠妃娘娘,老奴有事求見。”
冷清歡識得,分明是刁嬤嬤的聲音!她來做什麼?
“她是妾身院子里的嬤嬤。”冷清歡解釋:“王爺派去照顧我的。”
惠妃怒氣沖沖地看了她一眼:“進。”
刁嬤嬤推門而入,手里捧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走到近前跪了下去。
“回稟惠妃娘娘,我家王妃的元紅帕子在老奴這里。”
“不可能!”冷清瑯脫口而出。
刁嬤嬤低垂著頭,并不反駁冷清瑯的話:“王妃跟前伺候的丫頭年幼,不懂得皇室里的規矩,王妃承寵之后,王爺命老奴負責保管,就連王妃娘娘也不知情。”
冷清歡心里頓時就像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難以置信。刁嬤嬤明明知道,自己如今已非完璧之身,她明明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有孕,欺騙惠妃,這可是死罪。她為什麼要幫自己?
刁嬤嬤看也不看她一眼,掀開上面蓋著的紅布,托盤上擱著一塊潔白的帕子,中央幾點紅梅,已經是暗紅之色,不像是臨時作假。
這種腌臜的東西沒有人愿意仔細盯著瞧,惠妃不過是瞄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美人蕉一直緊盯著那方帕子,緊緊地咬著下唇,一臉的不甘,眸子里幾乎噴出火來,就連緊攥帕子的手指關節都變得發白。
冷清瑯更是再次脫口而出:“不可能!王爺與姐姐從未圓房,哪里來的元紅帕子?”
冷清歡此時緩過神來,清冷一笑:“我與王爺何時圓房,還需要報告給妹妹知道嗎?”
惠妃雖說意外,但是也明顯松了一口氣:“這日子的確是需要上報敬事房知道的。刁嬤嬤,具體是哪一日?”
“具體日期還容老奴稍后回憶回憶。”
“王爺從未曾在朝天闕留宿。”冷清瑯篤定反駁。
“老奴隱約記得,好像就是王妃娘娘得知王爺喜歡吃臭豆腐,特意買了兩罐回府,王爺一時感動心軟,夜間便宿在了朝天闕,府里人都知道。”
刁嬤嬤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令冷清歡簡直啼笑皆非了。
“說謊,那日姐姐分明是與丫鬟......”
刁嬤嬤不悅地打斷了她的話:“惠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私下里詢問王爺,老奴不敢胡說。至于側妃娘娘的質疑,老奴只覺得奇怪,扭曲事實,敗壞了我家王妃的名聲,對于您而言,應當也沒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