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他不愿意負責嗎?”
冷清歡的眸子黯了黯,低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覆蓋了眸底的黯然與涼意。
“不提他好不好?”
慕容麒一直在緊張地等待著想要的答案,見她面色不好,不再追問,佯作輕描淡寫地道:“我只是隨口建議而已,聽與不聽都隨你。”
冷清歡這才略微松了一口氣,兩人慢慢地走,誰也不再開口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身邊的男子長身玉立,氣度不凡,走在大街之上,便如一顆耀目珍珠一般,吸引了許多人偷偷地欣賞。
從最開始的水火不容,到如今兩人可以心平氣和地說話,像朋友一般有了最基本的信任與幫助。還有一起經歷過的種種,慕容麒的形象,在她的心里已經有了逐漸的改變。
這個男人不僅是優秀,他清冷高傲的外表之下,掩藏的是一顆重情重義,火熱的心,還有偶爾的羞澀,孩子氣的別扭,用哥哥的話來說,真的是世間難得的良人。
可惜,自己與他終究是有緣無分,注定要失之交臂。他喜歡的是冷清瑯,而自己,已經并非完璧之身。總有一日,要離開,然后漸行漸遠。
走著走著,就覺得委屈。
那個趁人之危,吃干抹凈,提起褲子就跑的男人,特麼的千萬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否則我挖了你的祖墳。老娘一輩子的幸福啊,就這樣交代了。
金姨娘被發配的消息,先二人一步,傳回了麒王府。
冷清瑯因為一直都在裝病,所以沒有去大理寺聽審,聽聞這個噩耗,如遭雷擊一般,整個人都呆若木雞。
她滿心歡喜地盼望著審理的結果,希望冷清歡能為此受牽連,被慕容麒遷怒,所以派了人前往大理寺打探消息,誰知道竟然等來了這樣的晴天霹靂。
一時間六神無主,跌坐在地上,半晌方才反應過來,嚎啕大哭。
金氏那是她最大的依仗,若是金氏不在相府了,自己還拿什麼跟冷清歡斗?還有,這件事情會不會牽連到自己?慕容麒會怎麼看她?怎麼辦?
知秋在一旁,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趙媽上前攙扶她:“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夫人,你哭也沒有用。王爺馬上就要回府了,您當務之急,是要想好如何應對。您想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您能在王爺跟前穩住地位,金姨娘她才有回京的可能啊。”
趙媽的提醒令冷清瑯頓時醒悟過來:“對啊,姨娘她還沒有走呢,我若是好好求求王爺,王爺會不會開恩啊?”
“事情具體是怎麼回事兒老奴不知情,所以也說不好。”
因為冷清瑯信不過她,所以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趙媽并不知道。
冷清瑯現在是一點主意也沒有,有一種大廈將傾的危機感。哭天抹淚了半晌,實在沒有個主意,就抬臉看向了房梁,狠狠地咬了咬牙關。
慕容麒剛回到王府,將馬韁交給門房,就有下人驚慌地向他報告:“王爺,不好了,側妃娘娘她適才自縊了。”
“什麼?”慕容麒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在紫藤小筑里正亂套呢,幸虧趙媽發現得及時,救了下來。郎中已經趕過去了。”
話音也就是剛落,慕容麒已經沒有了人影。
冷清歡站在原地撇撇嘴,她太熟悉冷清瑯的這一套操作了,就是得了金氏的真傳,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是放大招了。
看慕容麒這心急火燎的樣子,肯定沒有見過這種陣仗的。也是,宮里的娘娘們哪個沒事敢尋死覓活的要挾皇上啊。
她猶豫了一下,自己去還是不去?去吧,冷清瑯見到自己,怕是要氣得一個嗝暈過去;不去吧,還不知道她又怎麼顛倒黑白,埋汰自己。
糾結了一下,還是去吧,這樣千載難逢的學習觀摩的機會,錯過了豈不可惜?
慕容麒一頭闖進紫藤小筑。冷清瑯已經悠悠地醒轉過來,還在尋死覓活地鬧騰,趙媽與知秋兩個人使勁攔著。
“你們攔著我做什麼?還是讓我死了痛快,姨娘要被發配邊關受苦受難,我這個做女兒的,難不成還能心安理得地留在王府享受榮華富貴不成?”
趙媽一個勁兒地勸:“王爺心善,又最疼夫人您了,怎麼可能袖手不管?您且想開一點,等王爺回府,一定會有辦法的。”
慕容麒見她安然無恙,略微松了一口氣。
知秋第一個見他進來,叫了一聲王爺,并且與趙媽識趣地讓開了一條路。
冷清瑯這個時候也不鬧著去死了,跌跌撞撞地一頭撲進他的懷里,哭得身子如同風中落葉。
“妾身不相信,姨娘她一向心善,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定是有人栽贓給她,王爺,您可要還我姨娘一個公道啊。”
慕容麒后退了一步,不得不摟住冷清瑯癱軟如泥的身子,淡淡地道:“人證物證都在,她已經親口承認了。”
冷清瑯難以置信地抬起臉,顫著嘴唇:“竟然是真的?姨娘她是被仇恨沖暈了頭麼?竟然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