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百病不侵的漢子竟然得了風寒,發燒了。
于副將在聽到他第十八個噴嚏的時候,就跑去將郎中請了過來。郎中連望聞問切都不用,就診斷出來了他的病癥,開方,抓藥,煎藥,然后端到他的床前。
慕容麒冷冷地看了那碗黑乎乎的苦湯藥一眼,轉個身,臉向里,不喝。
于副將端著藥碗,像個小媳婦似的,耐心地哄:“您看末將臥病在床那幾日,多乖啊,王妃娘娘說吃藥就吃藥,說打針就打針,一腳踏進鬼門關的人了,現在都生龍活虎的。”
慕容麒心里憋屈,悶聲悶氣:“王妃讓你喝過這種苦湯藥?”
貌似沒有。
“雖然沒有喝過這湯藥,可是您不知道,打針的滋味可比這個難受多了。我寧可泡在藥桶里,也不愿意打針。噗呲進去,噗呲出來,就跟挨刀子似的。”
慕容麒冷哼:“得了便宜還賣乖。”
于副將想破腦子也沒有想通,自己看做十大酷刑之首的打針怎麼就成了便宜了?自家王爺胡攪蠻纏的潛力隨著病氣被挖掘出來了。
郎中悄悄拽他的袖子,閃到一邊。
“我算是看明白了,王爺他不是不想治病,他是嫌棄我這醫術了,更嫌棄你這喂藥的人。”
于副將頓時醍醐灌頂,明白過來,立馬差人去探花墨寶齋找王妃娘娘報告,王爺病了。
冷清歡聽了嗤之以鼻,又是這一套,就跟放羊的小孩似的,誰信啊,就不能來點新鮮的嗎?我又沒有拿你王府的工資,也更不能搶郎中的飯碗。
她心安理得地在外面忙碌了一天,中午請齊景云與新掌柜在附近酒樓吃的片片魚,下午又跑了一趟相府,想找自家哥哥,告訴他自己和離一事,將自己日后的打算與他坦誠。
然后明日就搬出王府,否則,遲早被慕容麒惦記著吃干抹凈了。
結果在相府里等了半晌,哥哥也沒有回府。只能暫時作罷。
一直到日暮,方才回到王府。
門口停著惠妃娘娘的車輦,門房一見到冷清歡,就跟見到了救星一般。
“王妃娘娘,您可回來了,惠妃娘娘大發雷霆,都等得著急了!”
冷清歡早就將慕容麒生病一事忘到了腦后,還問了一句:“惠妃娘娘來做什麼?”
“王爺病了,高燒不退,不知道這信兒怎麼就傳進宮里去了。”
乖乖,真的假的?冷清歡這個時候還有點懷疑呢,慕容麒不會是假戲真做了吧?
一提起自己這個前婆婆,冷清歡打從心眼里就發憷。畢竟,一個時刻惦記著讓自家兒子停妻另娶的婆婆,誰也喜歡不起來。
硬著頭皮,她直接往書房拐。
門房抬手一指方向:“王爺沒有在書房,在朝天闕呢。”
啥?朝天闕?趁著自己不在府上鳩占鵲巢?這是硬逼著自己趕緊搬離麒王府啊。
幽幽地嘆一口氣,只得回了朝天闕。
然后,一進門,還沒有來得及跪下請安呢,惠妃的火氣就跟炸響了的二踢腳似的,朝著她崩開了花。
“給本宮跪下!”
冷清歡一提裙擺,老老實實跪下了。
惠妃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指著冷清歡的鼻子,就開始興師問罪,唾沫星子跟下雨似的。
“你可還知道自己現如今什麼身份?”
當然知道,慕容家的下堂婦麼。
冷清歡抬起臉,迅速掃了一圈,慕容麒正半死不活地躺在自己床上,枕著自己的枕頭。
美人蕉側身坐在床沿上,冷清瑯侍立在一側,于副將則灰溜溜地袖著手,有點灰頭土臉,一看就是被罵過了。
除了于副將,一屋子的死對頭。人緣是個好東西,可惜自己沒有,今兒這三堂會審怕是不好過。
要不要先向著惠妃挑明了,自己跟慕容麒已經沒有一丁點關系了?那樣惠妃或許就能偃旗息鼓,不再為難自己了吧?
她打定主意,清清喉嚨,抬起臉來:“回母妃,我與王爺......”
【第159章 這娃八成燒傻了】
冷清歡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呢,就被惠妃憤憤地打斷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母妃啊?本宮的教訓全都當做耳旁風了是不是?上次本宮來王府,就不見你人影,本宮臨走的時候就叮囑過,讓你日后恪守婦道,安守本分,不要一天天的在外面拋頭露面,沒有一點王妃的樣子。”
好一通數落,半天都不帶喘一口氣兒的,磕絆兒也不打一個。
冷清歡不敢搶臺詞,等惠妃發作完,撒了火,方才又抬起臉:“清歡謹遵惠妃娘娘教誨,可是我與王爺......”
“還敢提王爺?昨夜里大雨,這書房里漏得稀里嘩啦的,王爺無法安身,冒著大雨跑來主院,可你竟然將他關在門外,拒不開門?冷清歡啊冷清歡,你打聽打聽,可著整個上京城,有誰敢將自家夫君晾在大雨里的?可憐我兒淋了一夜的雨,病得這樣重。”
“對不起,我......”
“少假惺惺的道歉,你心里有一點愧疚嗎?王爺差人去請你回府,可你呢?一天不照面,快要天黑了方才回來,你心里還有麒兒嗎?你還有什麼資格做這麒王妃?今日你若是不給本宮解釋清楚,今兒就將你休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