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要和離,要休妻,水火不容,勢不兩立呢?
慕容麒始終擺出一副被強'暴,被逼無奈,義憤填膺的可憐相,到了最后,還是這一幅被形勢所迫,不得不勉強為之的受害者形容,可是受害的,明明是自己啊?
他分明已經露出了鋒利的牙齒和貪婪的舌頭,十分享受這種將獵物玩弄于鼓掌的快意。
冷清歡使勁兒導啊導,到最后也沒有捋清,事情是從什麼時候出現了轉折的。因為自始至終,慕容麒都在表示,很嫌棄自己。
為何剛出了水深火熱,就進了蜜糖罐?
她迷迷糊糊地還在抽絲剝繭,慕容麒已經站起身來。
“本王先去洗個澡,養精蓄銳了。。”
“不對!”冷清歡終于反應過來,究竟哪里不對了:“自始至終都是你慕容麒在主導這一切,你壓根就沒有問過我的意思。”
慕容麒一聲輕笑:“可夫人每次都會很順從,本王以為,這也是夫人的意思。”
每次都性命攸關,我能不順從嗎?冷清歡瞬間欲哭無淚,覺得自己留下這個娃兒,可能是一項錯誤的決定,因為,這娃兒太坑娘了。
慕容麒已經心情極好地揚長而去。
冷清歡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哆嗦:“兜兜,王媽!關門!”
第二日,冷清歡有孕的消息就在府里不脛而走。府里人驚詫之余,又是一副理所當然。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外人都道麒王爺偏心側妃,與王妃水火不容。可是府里下人們卻是心知肚明,自家王爺跟王妃見天打情罵俏,摟也摟過了,抱也抱過了,將王妃都寵得無法無天了,敢到書房重地撒野。
反倒是這個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側妃娘娘,與王爺相處起來,也像是仙兒似的,王爺到她跟前就沒有了七情六欲,一點也不鮮活。
所以,那些原先就犯嘀咕的下人,這個時候,可就有話說了,就跟捉到了兩人的奸情似的,一套套,比那茶舍里的說書先生們嘴巴還厲害。
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一向與世隔絕一般門可羅雀的朝天闕,頓時就成了香餑餑。
而且,各個府上的禮兒也源源不斷地送進朝天闕,堆滿了院子,兩廂對比之下,紫藤小筑就顯得更加冷清。
就連府上郎中也跑來朝天闕湊熱鬧:“師父,讓我給您請個脈唄?讓徒兒也看看,這龍脈是什麼樣的?”
冷清歡白了他一眼:“那你應當去請教欽天監的那幾個神神道道的老家伙,這屬于風水問題。”
郎中將肩上的老猴放出去,王媽跟刁嬤嬤幾人抓了花生逗它,自顧聊得熱鬧。
郎中壓低了聲音:“娘娘平日里這飲食可要小心啊。”
冷清歡知道他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有什麼話就明說吧,不用藏著掖著,許多事情你是心知肚明的。”
“前幾日,您跟前的王媽到我跟前,向著我討要一點藏紅花。”
冷清歡詫異地挑眉:“她是怎麼說的?”
“她說您月事不準,一直喝著一個土方子,里面就有藏紅花。所以要了來給您煲粥。”
“你沒給?”
“那是自然。”
冷清歡咂摸咂摸嘴。昨日里就一直在疑惑,自己有孕的消息冷清瑯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單純就看身形,雖說粗苯了一些,但若非是有意,誰也不會起疑吧?
莫非是王媽?
兜兜一直在暗中留心她的行蹤,這些日子里循規蹈矩,做事也勤懇起來,并未見她與冷清瑯的人有什麼來往,還以為幡然醒悟了呢。
她淡淡地應下,等到郎中走了,將王媽叫到了跟前。
“前幾日里,冷清瑯的人來找過你?”
王媽的手一頓:“二小姐月事來了,疼得受不了,所以趙媽過來問我討要你以前的那個土方子。”
“然后呢?”
“老奴不知道王妃娘娘您是有了身孕,見您這兩個月沒有來月事,還以為是那個方子有什麼副作用,就實話實說了。”
原來如此。
趙媽老成狡猾,定是從王媽這話里聽出了異常。
“她還讓你做什麼了?為什麼要自作主張去府上郎中那里討要紅花?”
王媽心里發虛,這麼一點的微末小事,自家娘娘怎麼竟然也知道,看來府里肯定是有不少的眼線。
所以,她一點也沒敢瞞著,向著冷清歡招認。
“后來趙媽說,您月事不來估計是那幾日與王爺生氣,氣滯血瘀,到府上郎中那里討要一點紅花給您煮粥就好了。”
話一說完,自己就愣住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姐饒命,老奴那個時候并不知道您已經有了身孕,想著無關緊要,否則斷然不敢做這種手腳。”
冷清歡一時間也分不清,王媽所說的是真是假,她究竟是在暗中給冷清瑯通風報信,還是無意間泄露了風聲,被趙媽利用。
今兒這層窗戶紙是應當捅破了。
她坐在妝臺前,卸掉簪環首飾,將一頭長發散落。
“有明月的前車之鑒,我相信,王媽應當不會這樣糊涂,做出賣主求榮的事情來。”
關于明月的事情,王媽也有聽聞。明月得了金姨娘的好處,替她賣命害人,結果,狡兔未死,他這條走狗便被金氏防患于未然,提前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