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這是在責怪老兒不請自來嗎?”
“怎麼會?魯長老哪次來找本少都會給本少一點驚喜,上次是波斯的異域風情女子,這一次,是揚州瘦馬,還是漠北悍駒?”
“聽聞最近麒王爺一直在四處搜捕您的行蹤,今日又是直接調集了兵營里的兵馬,要將這上京附近翻個底朝天。您還有心情尋歡作樂呢?”
“他就算是再能耐,還能找到這地宮里來?得行樂時且行樂,這不是魯長老告誡我的話嗎?”
魯長老一臉的痛心疾首:“我遵老閣主遺愿,只是想讓司少您早日收心,選一個中意的女子,好為仇家傳宗接代,也好繼承藏劍閣,發揚光大。而不是如司少您這般,胡作非為。十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膩了大不了打發走了就是,你竟然舍得殺了,未免也太狠毒。”
“本少玩過的女人,難不成還丟出去找別的男人,給我戴綠帽子嗎?再說了,她們知道得太多了,我不喜歡。”
魯長老使勁用拐杖杵了杵地面:“她們時間最長的也不過是陪了您七天而已,如今外面都盛傳,司少你心狠手辣,變態歹毒,身體有隱疾,長此以往,唯恐德不配位,不能服眾。”
“這就是那些人被煽動叛離藏劍閣的理由嗎?這樣詆毀本少,看來殺得不冤。”
“不愿以德服人便血腥殺戮,縱然繼承了藏劍閣,也終不長久。”
妖孽男一改適才的吊兒郎當,面色一凜:“魯長老這是在危言聳聽吧?”
魯長老一聲冷哼:“今日我來,就是要告訴司少你一聲,閣中弟兄私下里多有非議,十日之后的洗劍大典,假如司少你不能令大家信服,那麼,這藏劍閣將另選閣主。
你好自為之。”
說完之后,不等妖孽男說話,轉身便拄著拐杖,“篤篤篤”地走了。
來的時候靜悄無聲,走的時候反倒動靜不小。
妖孽男緊捂著心口,似乎是在努力咬牙隱忍,就連額頭都青筋畢現。等到魯長老拐杖杵地的聲音徹底消失,方才身子一晃,扶著床柱,唇角沁出一抹血絲來。
他抬手抹去唇角血跡,恨恨地罵了一句:“老狐貍!”
然后轉過身,撩開床帳,冷清歡睜著眼睛,靜靜地望著他。那雙澄澈明凈的眸子,猶如秋夜明月高懸的夜空,令人一眼看去,就如同蕩滌干凈了心頭的塵埃與煩躁。
妖孽男俯身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后抬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冷清歡坐起身來,先用袖子擦了擦唇畔殘留的一點血漬,咂摸咂摸嘴,有點腥。
而妖孽男一身紅衣,被咬傷之后浸染了血漬的地方,竟然也看不出來。
“做戲給別人看,也不提前說一聲,咬了也活該,你不能算在我的頭上。”
妖孽男瞇起眸子:“你怎麼知道我適才是在做戲?”
【第197章 禍從口出啊】
冷清歡盤膝坐在床上:“你知道這個魯長老無孔不入,所以在這所謂的地宮里設下了機關,當有人闖進時,就會有鈴聲提醒。然后,”
她抬手一指頭頂,上面同樣鑲嵌了幾枚琉璃鏡,用來反射屋內夜明珠的光,照射得屋子里猶如有月光澹澹,柔和而又明亮。
“這些鏡子,看似是用來照明,實際上,卻是通過光線折射的原理,直接照射到你的梳妝鏡上。你坐在妝臺前,就可以掌握著入口的動靜。”
妖孽男更加驚詫,就連嘴巴都微微地張開:“你懂這些機關技巧?”
當然不懂,不過初中物理課本上就已經學過的最簡單的潛水鏡原理罷了。
冷清歡裝出一臉的高深莫測:“略懂一二。”
“那你怎麼知道我是故意做戲給他看?”
“他過來找你,就是想要試探。一是聽聞你被慕容麒所傷,適才故意通過拐杖擊地試探你的傷勢輕重。二是試探十日之后的洗劍大典,你暗藏了什麼殺招,有沒有把握。”
妖孽男眨眨眼睛:“那我應對得可算從容?”
冷清歡卻只關心另一個問題:“你真的將那老頭送給你的美人全都殺了?”
妖孽男輕哼一聲:“否則呢?等著她們通風報信?”
冷清歡咂摸咂摸嘴:“其實她們應當也是聽人之命。”
妖孽男朝著她伸出手來,輕挑地摸了她下巴一把:“千萬不要拿好人的標準來衡量我。我一向殺人如麻,手下無辜性命不知道多少,區區十幾個美人,在我眼里,跟螞蟻沒有什麼兩樣。”
“藏劍閣的少閣主,不僅財大氣粗,還無法無天了。”
妖孽男對于她猜出自己的身份,這時候已經不再驚訝了:“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在猜,你現在的處境并不是很好,你自顧不暇,怎麼還有閑工夫跟慕容麒置氣,冒著危險將我擄過來。”
妖孽男甩了鞋子,在她旁邊的床榻上盤膝坐下,與她面對面。
“就沖著你這麼聰明,本少決定,讓你比她們活得都長久一些。”
冷清歡撇嘴:“就沒見過像你這種,求人還這樣拽兮兮的,就連慕容麒當初求我給別人治病的時候都低聲下氣的。”
妖孽男嗤之以鼻:“求你?你想多了,一會兒受不了央求的,應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