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瑯心里是十分矛盾,暗自后悔自己當初嘴快,如今不知如何收場。
說了吧,擔心深究下去,真相大白。
不說吧,這又是一個難得的,能夠將冷清歡置于死地的好機會。
可是,她偷眼瞅瞅惠妃身后侍立的錦虞,即便說了,自己也未必能討到什麼便宜。慕容麒現在正與冷清歡情深意濃,若是惠妃降罪,慕容麒將這挑撥是非的罪過歸咎在自己頭上,最后一絲情分怕是也沒有了。
自己與冷清歡兩敗俱傷,最后必然是錦虞漁翁得利。她若是嫁進麒王府,又有惠妃撐腰,自己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清瑯不知王爺與王妃娘娘大婚之前便已經珠胎暗結,那日乍一聽聞姐姐有孕,實在吃驚,畢竟在清瑯印象里,姐姐受王爺恩寵時日尚短,所以才會口不擇言,說出這有失體統的話來。
假如說這個孩子是王爺與姐姐私相授受,那麼,倒是有可能。”
惠妃一直緊盯著她的臉瞧,目光如刀:“冷清歡處在深閨之中,鮮少出府,是如何與麒兒認識的?又怎麼會私相授受?”
冷清瑯違心搖頭:“此事清瑯也并不知情。”
惠妃見她說話吞吞吐吐,雖說一力為冷清歡遮掩,卻又處處透出明顯的心虛來。冷冷一笑,竟然輕而易舉地就饒過了她,不再追問。
冷清瑯悄悄地抹了一把汗,一張臉白里透紅,格外嬌俏。
“本宮閱人無數,還從未見過有誰肌膚如你這般吹彈可破。可是有什麼秘方?”
冷清瑯搖搖頭:“妾身每日吃齋念佛,足不出戶,或許就是見不得陽光的原因。”
惠妃端起手邊茶盞,慢慢地吹著上面的浮沫,意味深長:“難道不是凝香丸的功勞嗎?”
【第215章 這小暴脾氣,真帥】
冷清瑯的心一緊:“或許是有一點。”
那盞茶惠妃吹了半天,卻并沒有喝,轉身將茶盞丟在了桌子上,杯盞相碰,“當啷”作響。
“看來你也不是不知道深淺,怎麼還在人前說出那樣顯擺的話來?五千兩銀子,買一盒凝香丸給你,你也敢吃!這話傳揚出去,是要給麒兒招惹禍災的你知不知道?這皇子之位,原本就有那麼多人眼巴巴地盯著,你幫不上忙也就罷了,還凈添亂!”
冷清瑯嚇得立即跪倒在地上:“惠妃娘娘饒命,清瑯知罪了。”
惠妃垂下眼皮:“那冷清歡跟麒兒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你可肯說了?”
冷清瑯出了一身的涔涔冷汗,嚇得噤若寒蟬,悔得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
她算是看明白了,今兒自己是里外不是人,肯定得罪了慕容麒還落不到好,所有的好處全都讓錦虞一個人撈了。
與虎謀皮,說的就是自己,原本想要從錦虞這里謀得什麼好處,誰料反而被她算計了。當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典型的小人。
她緊咬著牙關:“清瑯確實不知情。只知道,姐姐在婚前的確就已經失貞,至于那個男人是誰,清瑯也不知道。”
“為什麼不早點稟報?”
“王爺一直護著姐姐,所以清瑯覺得,這孩子可能真的是王爺的......也說不準。”
冷清瑯與冷清歡一向水火不容,假如冷清歡肚子里的孩子果真是個野種,冷清瑯怎麼可能這樣藏著掖著?不添油加醋都是好的。
惠妃思忖,難不成慕容麒在太后跟前所說的,都是真的?看來自己多疑了。
錦虞自始至終立在一旁,都沒有插嘴,這時候站出來,笑吟吟地道:“看把側妃娘娘嚇得,如何都變了臉色?惠妃娘娘一向和藹,不過是拉幾句家常而已,有一說一,你怕什麼?”
冷清瑯低垂著頭:“惠妃娘娘鳳儀高貴,令我不由自主覺得緊張。”
“你多與娘娘相處兩日便知道了,娘娘是面冷心善,最令人親近。”錦虞扭臉對惠妃道:“上次住在王府,多虧了側妃娘娘關照。錦虞能不能留她在宮里小住兩日,也好作伴?”
惠妃點頭:“只要差人去與你表哥說一聲就好。”
冷清瑯是一肚子苦水,留在宮里,回頭若是惠妃尋冷清歡興師問罪,那這告惡狀的罪過豈不全扣在自己身上了嗎?
第二日,冷清瑯還在糾結如何撇清自己與這件事情的關系時,惠妃已經得了太后首肯,前往麒王府興師問罪了。
惠妃娘娘親臨,冷清歡就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每次她登門,那都是來給自己挑刺的。
她與慕容麒一同出府迎接,見面跪下請安,惠妃倒是極為和藹,彎身將她攙扶住了。
“你已經有了身孕,就不要跪來跪去的了,都是一家人。”
果真母憑子貴啊。
一行人進了前廳,奉上香茗,惠妃便不緊不慢地開口了。
“昨日府上的側妃去我那里請安,閑聊兩句,方才聽聞清歡前幾日出了意外,放心不下,專程過來問問。”
有慕容麒在,冷清歡低垂著眸子,盡量不開口。反正惠妃不待見自己,說什麼都是錯。
慕容麒沉聲道:“一場虛驚,不過是有人聽聞清歡醫術高超,請她前去治病救人。竟然驚動了母妃,委實不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