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慕容麒一聲驚呼:“不就是磕到了頭嗎?怎麼還這樣厲害?”
冷清歡在一旁,心里也是一沉。作為大夫的她,比誰都要清楚,腦部受撞擊,若是導致視神經受傷,的確是會導致暫時性或者永久性失明的。
錦虞不會這麼點背吧?
錦虞緊緊地摟著慕容麒不撒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什麼都看不到了,醒來之后眼前就是一片漆黑。我已經成了廢人了!”
慕容麒一時間因為意外,也有些愣怔。他拍拍錦虞的背:“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宮里這麼多御醫,一定能治好的。快起來,回去休息。”
錦虞只摟著不放:“我害怕,表哥,我眼前什麼都是黑的,一點亮光都沒有。我怕黑,好害怕以后再也沒有白天了!”
慕容麒求助地望向冷清歡。冷清歡是真的不想摻和此事。雖說醫者父母心,但是這白眼狼可不是自己親閨女,就她跟冷清瑯,兩人那是狗咬狗,關自己什麼事情?
再說這腦子和眼睛的問題,最是棘手,自己治好治壞,最后妥妥的,那都落不到好處。
所以低下了頭,裝作沒看到。
不過,自家男人被人一直抱著占便宜,這心里有點不得勁兒。你心里不舒坦,抱一會兒過過癮也就罷了,抱著不撒手算什麼?
不是說女兒家的名節大如天麼?清瑤與皓王爺摟摟抱抱被人看到,就招人指點議論,品行不端。怎麼到了錦虞這里,規矩就是個屁了。這惠妃瞧著,可沒一點覺得失儀。
原來,這就叫雙標。
她輕咳一聲:“錦虞郡主頭上有傷,不宜太過激動,平復一下心情,聽御醫怎麼說。
或許還有希望呢。”
“還能有什麼希望啊?”錦虞香肩抽搐,哭得梨花帶雨,臉一個勁兒地往慕容麒懷里拱:“日后我就是個累贅了,除了惠妃娘娘和表哥,還有誰會可憐我?”
一句句話頂著,但凡是個優柔寡斷的,也不忍心將錦虞一把推開。
慕容麒抿抿薄唇:“你先放開我。”
錦虞就只當做沒聽到,哭得挺忘我。
“還不快點攙扶郡主回床榻上休息?”慕容麒不悅地吩咐一旁的宮婢。
宮婢上前,錦虞這才聽話地松開手,慢慢回到床榻之上,仍舊抽噎不止。
清歡身上是非多,慕容麒也不想將她牽扯進來,只能將目光轉向御醫:“可有治愈的希望?”
御醫一時間有點為難:“這要看郡主自己的恢復情況,有些人可能一兩日就能恢復視物,可有些人需要的時間更久,也可能,很難恢復。”
惠妃摸一把淚兒,氣怒地道:“錦虞還將那冷清瑯當成知音,好心將她留在宮里小住,誰知道她竟然包藏禍心,蓄意謀害錦虞!真是毒婦!”
慕容麒默了默:“清瑯應當也只是無心之過,兒臣定然嚴懲她,給錦虞一個公道。”
“這公道怎麼還?她能還錦虞一雙眼睛嗎?一個女兒家,錦虞又喜歡詩詞歌賦,繡花描紅,如今眼睛看不到了,一輩子都毀了!”
慕容麒抿抿唇,一時間也不知道應當如何勸慰。
錦虞緊咬著下唇,雙目直勾勾地望向前方,輕輕地搖了搖頭,梨花帶雨:“算了,娘娘,事情既然已經這樣,您生氣也沒有辦法。我相信,側妃娘娘肯定也很后悔。就不要讓表哥為難了。”
惠妃一聽,更加心疼,捧著錦虞的臉,長吁短嘆:“怪就怪我兒太善良,處處忍讓,才會讓一個側妃如此不知輕重,騎在你的頭上欺負你。若是不嚴懲她,母妃都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我的一輩子都已經毀了啊,即便是再怎麼狠心嚴懲,也換不來我的幸福。”
兩人又是抱頭痛哭,
慕容麒一時間是左右為難,不知如何處置。
惠妃哭了一會兒,用帕子抹抹淚,站起身來,沖著慕容麒道:“你跟我來!”
這是又要避開自己?冷清歡才不想跟著摻和,樂得看熱鬧。
慕容麒尾隨在惠妃身后,去了側殿。
屏退宮人之后,惠妃直接開門見山:“你說吧,此事如何處理?”
慕容麒低垂著頭:“聽憑母妃處置。”
“我說怎樣就怎樣?”
“清瑯犯了錯,就應當接受懲罰,沒有什麼好說的。”
“懲罰她有什麼用?錦虞都說了,這一輩子都毀了。”
“現在說這些,有些為時尚早,御醫也說,還有復明的希望。”
“若是沒有呢?”惠妃的聲音驟然高了起來。
“孩兒可以保證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輕描淡寫的一句衣食無憂就完了嗎?麒兒,錦虞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苦巴巴地等了你這麼多年,她父親又是你的救命恩人,在戰場上救過你的性命,咱們不能忘恩負義。”
惠妃不用再挑明,慕容麒也瞬間明白了惠妃的意思。
“母妃將她接進宮里,視若己出,封為郡主,悉心教養這麼多年,孩兒也將她當做親妹關愛,難道還不是報恩?非要逼著孩兒娶了她,最終兩看兩相厭,成為仇人,就不是忘恩負義了嗎?”
惠妃一時氣結:“按照你所說,你是不肯娶錦虞了?”
“冷清瑯犯了過錯,母妃盡管處置,我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但是讓我娶錦虞,還是今日那句話,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