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一般的蛇都怕人,這蛇支棱著腦袋晃了晃,竟然就直接朝著冷清歡這里毫無畏懼地爬了過來。
王媽強忍恐懼,用手里的笤帚一下就將它摁住了,與刁嬤嬤合力將它丟出了院外。
冷清歡聯想起適才從錦虞門口見到的那條蛇,微微瞇了眼睛,一聲冷笑。
“難怪錦虞昨日里還嚇得屁滾尿流,今日竟絲毫也不畏懼了。原來身邊藏龍臥虎,有高人保護。”
“什麼高人?”
“此人懂得驅使蛇,令它們可以不畏懼驅蛇香包的味道,反而能循著我身上的氣味找上門來。”
“一定是那個靈婆!”王媽篤定地道:“昨兒夜里老奴就覺得奇怪,那些活物從她跟前過的時候全都是繞著走的。”
“當真?”
王媽有點不好意思:“上次老奴殺了一桶的青蛙,心里十分膈應這玩意兒。昨兒一直小心翼翼地盯著腳底下的,所以看得分明。靈婆來到錦虞郡主跟前,那些青蛙與蛇就全都避之不及一般,跑到老奴這邊兒來了。”
刁嬤嬤也附和道:“那靈婆滿臉死氣沉沉的灰白之氣,還是個死魚眼,比錦虞郡主看起來更像是瞎子,看一眼都覺得心底里發毛。我還納悶,錦虞郡主咋千挑萬選了這麼一個人跟在身邊呢,那一定是有過人之處。”
靈婆?錦虞的奶娘?
看來,錦虞這次來,就是有備而來啊。
將這種人留在身邊,稍不注意就會給人可乘之機。看來,絕對不能養虎為患,將錦虞留在朝天闕。
【第237章 攪屎棍子】
冷清歡再見到靈婆,便不由自主地暗自留意。俗話說疑鄰盜斧,心中存疑,便越來越覺得她行為舉止怪異,尤其是那眼神,冰冷空洞,毫無情緒色彩,看了心里十分不舒服。
她私下里問過慕容麒,此人的來歷。
慕容麒竟然也說不清楚,只聽說她原來是錦虞府上的奶娘,錦虞入宮之后,不知道去了何處。時隔這麼多年,又重新出現,并且入宮跟隨在了錦虞身邊。
惠妃宮里的人對于她的來歷也不了解,只說她有些神神叨叨的。不過,她原本的眼睛卻并不是這樣怪異,雖說上了年歲,卻盈盈含水,如秋波流轉。
這就奇怪了,錦虞的眼疾難道還傳染不成?
有一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冷清歡想,自己是不是應當找人查查這靈婆的來歷呢?包括這些年她去了哪里,手底下有什麼本事?
錦虞自那日宣戰之后,不再與冷清歡同桌而食,而是大廚房做好之后,再由下人端來朝天闕。她出入都有黛末服侍,靈婆極少出門露面,門窗緊閉,不知道在里面鼓搗些什麼。
冷清瑯也有了出入朝天闕的借口,經常到錦虞跟前端茶遞水,噓寒問暖,一副受氣的小媳婦樣兒。
慕容麒為了躲清靜,往軍營里去得勤。冷清歡也是眼不見心不煩,經常去自己的鋪子。
茶樓聽從齊景云的意見,重新修整之后,再營業。齊景云不愧是生意人,有一套做生意的手段,再加上熟人捧場,茶樓的生意蒸蒸日上,也越加紅火。
尤其是茶樓后門與吏部衙門后門相隔不遠,齊景云將腦筋動在了這里,將后門的門庭重新修葺,掛了招牌,客人可以從后門出入。
而二樓這面臨街的雅廂,他命工匠將風窗擴大,安裝了透明琉璃,俯瞰下去,又可以將衙門后院的場景盡收眼底。
如此一來,前來吏部衙門里走后門辦事的人不少,就相中了這間茶樓,跑來二樓雅廂蹲點,一坐就是一天,自然也舍得花費。這面雅廂經常是座無虛席。
冷清歡笑齊景云是無奸不商,這樣的發財門路都能想得出來。
她實在不想在府上堵心,往茶樓跑了兩次,就被齊景云趕了回來。說她若是跑得勤了,讓眾人都知道茶樓乃是麒王府的產業,那些背地里行賄受賄,貪贓枉法的,誰還敢來茶樓里消費?
冷清歡自己在朝天闕還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而慕容麒只要在府上,錦虞就如跗骨之蛆一般,經常糾纏著他。
錦虞雖說眼睛看不到,卻一點也不安分,沒事兒總是會找些事情來做,來彰顯她的溫柔賢惠。
遞帕子,做點心,端茶遞水,殷勤備至。
她圍著慕容麒打轉,大家就要圍著她打轉,害怕她又不小心燙了手,摔了跤,哭哭唧唧,沒完沒了。天天折騰得人仰馬翻,別人擦不完的屁股。
她就像是活生生插進朝天闕里來的一根攪屎棍子,與這里格格不入,還又死皮賴臉,令人膈應。
所以,慕容麒竟然也被拖累成了這里的討人嫌。
都說光棍眼里揉不得沙子,冷清歡覺得自己竟然如此大度,容忍一個女人在自己的地盤上作威作福,快要忍成忍者神龜了。
今日為了躲清靜,她又去了一趟睿王府,給睿王妃輸液,換藥,清理傷口。順便蹭了一頓月子餐。
她將錦虞之事,當做笑話與睿王妃說了,睿王妃也是長吁短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