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擺擺手:“免了免了。不過是診了個脈而已,不值當的。”
知秋陪著笑臉:“難道不需要開個方子抓藥嗎?”
“剛有身孕,暫時什麼都不需要吃,若是講究,就抓兩劑保胎藥。”
知秋的心被猛然撞了一下,呼吸都忍不住一滯。
保胎藥?
冷清瑯有了身孕?她是從來沒有伺候過慕容麒的。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八成就是方品之的!
兩人非但有私,還懷了野種!
冷清瑯特意跑來這里請脈,如何都沒有順便要一個落胎的方子?難道她還打算留下這個孩子不成?
她心里一陣竊喜,真是天助我也,合該我要趁此機會,好生敲她一筆。
匆匆地回到紫藤小筑,冷清瑯已經回來了。知秋謊稱走了另一條路。并且故意當著她的面,捧著熱酒回了自己的房間,轉移了冷清瑯對她的疑心。
她并沒有繼續服用那藥丸,但是也沒有丟棄,尋個嚴實的地方藏了起來。
夜間,雷雨大作,電閃雷鳴。
知秋的藥癮又開始發作了,躺在床上難過得打滾。緊緊地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很小的時候賣入相府為婢,對冷清瑯忠心耿耿,幫她出謀劃策,替她承擔過多少責罵。如今就因為自己起了一點野心,竟然就這樣不擇手段地對付自己。
自己好不容易逃過一劫,沒想到,又再次落入她的圈套。
若是不將冷清瑯置于死地,她知秋今世枉為人!
就這股恨意,支撐著她,生生熬過這陣煎熬,感覺就像是鬼門關里逃過一劫。
朝天闕。
猙獰的閃電,震耳的驚雷,瓢潑的大雨,絲毫澆不滅慕容麒心里的炙熱。
天公作美,是應當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
身邊的小女人太過于羞澀,每次承歡之時,最為動人的鶯歌燕啼都會使勁隱忍在嗓子眼里,緊咬著下唇,歡喜到頂點時就像小貓一般嚶嚶而泣。
她害怕被院子里的人聽了去。這令慕容麒很是懷念在山間小院里那肆無忌憚的兩三日時光。
今日這自然的樂章,猶如萬馬奔騰一般,掩蓋了世界的嘈雜,令他有點蠢蠢欲動。
房門被人在外面擂響,帶著哭腔:“表哥,表哥!”
是錦虞。
慕容麒深吸一口氣,不耐煩地低低地罵了一聲。
冷清歡扯過錦被,遮住身,推了推他,瑤鼻不悅地皺起來,撇撇嘴角。
慕容麒無奈地起身下地,披上外袍,打開屋門:“怎麼了,錦虞?”
房門剛打開,一身透濕的錦虞沖進來,撲進慕容麒的懷里,死死地摟住他的腰,渾身瑟瑟發抖。
“表哥,我害怕。”
慕容麒被嚇得一個激靈,立即扭臉往里屋瞧,使勁兒去推懷里的錦虞。
“這麼大的雨,你怎麼自己出來了?伺候的下人呢?”
錦虞將臉扎進他的胸口,緊摟不放,泣不成聲。
“我好害怕,表哥,實在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我爹爹渾身是血的樣子。”
一提起錦虞的父親,慕容麒的手僵了僵。她父親曾經救過自己的性命,并且為此負了重傷,這是他虧欠錦虞的。
【第243章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后來,錦虞的父親戰死沙場,她母親因為郁郁寡歡,也緊隨著去了。錦虞成了孤兒。
皇帝感念她父親的功勞,惠妃主動提出將錦虞接進宮中撫養,視若己出。
而慕容麒對于這位妹妹也十分照顧,小的時候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后來,長大成人,越來越多的人開兩人玩笑,說錦虞是他的童養媳,正在叛逆時期的他頓時就惱羞成怒,覺得別人玷污了兩人之間這段純潔的情分。
后來,他才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恰好就是錦虞。
她四處散播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霸道地不允許別的女孩子靠近他,招惹得自己幾位兄弟時常嘲笑他。對于錦虞的厭惡,就是在他叛逆時期,日積月累而來。
他重重地警告過她,結果反而被惠妃狠狠地訓斥了一頓,讓他向哭哭啼啼告狀的錦虞道歉。
年少的慕容麒心高氣傲而又桀驁不馴,轉身就跑去御書房,找自己父皇,請求能讓他跟隨外公離京,征戰沙場,建功立業。
皇帝答應得很痛快,幾乎是不假思索。而且派遣了許多謀士與良將護他,助他立下赫赫戰功,令他年少成名,叱咤天下。
后來,他才明白,如此這般,父皇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收回老國公手里的兵權,外公已經老了。
反正,他是遠遠地避開了錦虞,偶爾凱旋回京,錦虞對他越加癡迷,死纏爛打,那些流言蜚語,因為惠妃的默許,就像雞毛滿天飛,大家將他與錦虞已經捆綁在了一起,令他更加厭憎。
還好,自己年少封王,皇帝另賜了府邸。
可是惠妃霸道專治的管束,如影隨形。惠妃有意地撮合他與錦虞,一次次耳提面命,拿著當年的救命之恩,強硬地要求他必須要對錦虞好,令他窒息得喘不過氣來。
所以,他對錦虞這種如避蛇蝎的態度,就是源自于少年的自尊,叛逆,還有對惠妃專制的抵抗,已經深入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