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在她身后清了清喉嚨,大手輕輕地有節奏地拍著冷清歡,然后在她耳邊扭捏著唱道:“伸手摸姐面邊絲,烏云飛了半天邊, 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
冷清歡著惱,轉過身來,朝著他錘了一拳:“哪里學來的艷曲?”
慕容麒一把捉住她的手:“軍營里的一群糟漢子,還能會什麼調調兒?一堆人圍攏一堆兒,就喜歡開些葷素不忌的玩笑。耳濡目染,不會也會了。”
冷清歡輕哼:“你就是唱著這個調調哄她睡覺的麼?”
“醋罐子!”慕容麒輕笑:“明日我就將她趕出朝天闕,給你出這口氣,總行了吧?”
冷清歡捧著肚子:“光趕出去怎麼行?她有惠妃娘娘撐腰,難道我就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麼?大不了撕破臉,免得覺得我好欺負,讓人揉圓捏扁的。”
【第245章 那個男人出現了】
第二日,風停雨住。
一早起,府上郎中便被請來了朝天闕,說是王妃娘娘昨夜里動了胎氣。
朝天闕里的下人全都一臉凝重與擔憂,笑容都沒有一分,氣氛十分嚴肅。
錦虞昨夜淋了雨,躺在床上,頭暈腦脹,正打算讓黛末去請郎中,聞言頓時就慌了。她也明白,冷清歡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有多金貴。
慕容麒會不會真的遷怒于自己?
過了中午,宮里就得到了消息,太后親臨。急匆匆的,比報信的下人跑得都快。
一進朝天闕就是嗆鼻子的藥味兒。
冷清歡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抹淚兒,慕容麒守在床邊。一旁榻幾上還有冷掉的午膳,原封未動,沒有了熱乎氣兒。
太后上前就朝著慕容麒后心拍了一巴掌:“你這是怎麼照顧清歡的?這都快五個月了,怎麼還能動了胎氣?”
老太太年紀雖然大了,但是手勁一點也不小。慕容麒跪在地上誠心懺悔請罪:“是孫兒招惹了她生氣,她也不聽孫兒解釋,還一個人慪氣呢。”
太后往冷清歡床前一坐,制止了她起身請安,拽著她的手就關切地噓寒問暖,詢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冷清歡當即就將昨夜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這事情原本跟我沒有什麼關系,我好心應下替錦虞郡主醫治眼睛,誰想竟然引狼入室。一個大姑娘家,深更半夜,只穿著件小衣,渾身透濕地跑過來,摟著麒王爺不撒手,非要讓他去哄自己睡覺。這若是被人瞧見,咱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還將我這王妃放在眼里不?”
太后一聽勃然大怒:“簡直豈有此理!錦虞得惠妃教養,在宮里也遵規守矩,怎麼竟然做出這種糊涂事!”
“我挺著孕肚,千辛萬苦給郡主配好醫治眼睛的藥,郡主卻毫不領情,說不需要我多管,否則她就服毒賴在我的身上。既然如此,還巴巴地跑到我這朝天闕做什麼?就為了來給我添堵,讓我跟王爺慪氣麼?”
錦虞做客麒王府,原本住進朝天闕就很不合適,引人非議,如今竟然又鬧騰出這樣一檔子事兒,惹得冷清歡動了胎氣,太后也是氣得不行。
“此事你千萬別往心里去,皇祖母給你做主!你就安心養胎,若是麒兒也不順你心意,就只管打,皇上賞賜你的訓夫杖可不是擺設!”
冷清歡這才破涕為笑:“那小竹竿敲打在他身上,皮糙肉厚的,就跟撓癢癢似的,他巴不得呢。”
頓時見好就收,不再置氣。太后勸慰了幾句,便回宮去了。
等晚間冷清歡受不了起床走動,從窗子里就恰好看到黛末與靈婆指揮著下人,從房間里一趟趟往外搬東西。
惠妃將錦虞叫進宮里,不知道說了什麼,錦虞灰頭土臉的,搬出了朝天闕。
雖說沒有將這根棍子丟出麒王府,但是最起碼也落了個耳根子清凈。冷清歡心里的一口氣這才勉強順了。
至于惠妃如何不待見自己,那就隨便她了。你不敬我,我為什麼要忍讓你?
冷清歡裝模作樣地在床上休養兩日之后,便覺得極悶。
慕容麒命人備車,帶著她直接去了軍營。
軍營乃是軍事重地,自古以來,除非高級將領,一般不得攜帶家眷出入。所以大婚之后,冷清歡也就只在于副將受傷之時來此住過兩日。
但是今日一下馬車,仍舊有士兵一眼認出了她,對著她跪下行禮,歡呼“王妃娘娘來了!”
頓時許多腦袋冒出來,向著冷清歡這里張望,就像是迎接凱旋的士兵一般,十分熱情。但是轉臉看到慕容麒,又都將腦袋齊刷刷地縮了回去。
慕容麒已經提前與她打過招呼,今日來軍營,是有任務的,傳授軍中幾位軍醫外傷縫合之術。
對于這些摸爬滾打,刀口舔血的漢子而言,外傷是最為常見的病癥,也是致命的。
冷清歡上次給于副將做手術,軍醫看在眼里,十分艷羨她的縫合之術,小心翼翼地跟慕容麒提起,慕容麒一想,的確是有必要,就跟她商量著,將她帶了過來。
縫合之術并不難學,難的是縫合用的手術線,在現在的醫療條件下,如何制作出擴張強度佳,堅固而有彈性的縫合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