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對她十分殷勤,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夫人放心,小的懂得規矩,絕對不會胡說八道的。”
他應當是將自己當成了與方品之幽會的情人?
知秋也不反駁,只是笑瞇瞇地問他:“你跟這位小芝姑娘看來很熟,也應當知道他家住何方,平日里經常去何處。”
【第261章 攤牌】
伙計收了銀子,嘴巴上就沒有了把門的:“我們客棧就是方公子定點的去處,您放心,只要進了我們享來客棧,那就絕對安全,小的負責放風把門,那房間后窗就直對客棧后門,絕對沒有顧慮。”
果真,看來這方公子還真不是什麼正經人,不知道在這里誘騙了多少良家婦女。
“他家住何處,是做什麼營生的?”
伙計笑笑:“夫人跟方公子交情已經這樣深厚了,難道還不知道方公子的根底麼?”
知秋從袖子里又摸出一兩銀子,放在手心里把玩。
伙計的眼睛都亮了,不用知秋再問,將自己知道的一連串全都和盤托出了。
“這方品之啊,原來好歹也是官宦子弟,可惜家道中落,如今十分落魄,就靠著這幅好皮相,男女通吃,撿點軟飯。而且他結交甚廣,上到官宦權貴,下到三教九流,認識的不正經的二流子居多,沒啥好心眼。
最近也不知道又是誰家女眷遭殃,怕是被他糊弄到了手里,哄騙來的銀兩,出手特別闊綽。
按說,他是我們客棧的常客,我不應當背地里扒派他的不是,壞了他的好事的。但是看姑娘好像完全被他蒙在鼓里,全然并不知情,忍不住好心提醒一聲,你要小心他的那些下作手段。”
知秋撩撩眼皮:“什麼手段,說來聽聽。”
“五花八門的,一肚子壞水,要是一樣樣扯,怕是要說上一天一夜。就跟你說最近的事情吧,這可不是道聽途說,而是方公子醉酒之后,自己在眾人跟前顯擺的。
他說他前一陣子瞧上一個寡居的有錢婦人,趁著她前往尼庵給她亡夫祈福的時候,扮做女裝,尋借口與她夜里宿在一處禪房。在油燈里添了迷魂藥,將那婦人玷污了。
婦人醒來之后,害怕壞了名聲,被家里小叔以此作為借口趕出府,也不敢聲張,更不敢報官,被他像吸血鬼一般敲詐勒索,挪了小半的家產供他花天酒地。他喝了酒嘴上沒有把門的,時常拿出來炫耀,那婦人聽到了一點風聲,羞憤難當,自縊身亡了。”
知秋心里一驚,有片刻猶豫,最終還是一咬牙,將那一兩銀子交給小二:“麻煩你將他喊來,還有,適才我向你打聽的事情,麻煩你不要告訴他知道。”
伙計見她不聽勸告,執意如此,便收了銀子,將她直接請到樓上客房,讓她安心等著,然后一溜煙地出了客棧,向右拐。
不一會兒的功夫,方品之便尾隨伙計進了客棧,推開了知秋的房門,然后隨手掩上了。
依舊還是一身女裝打扮,不過出來得匆忙,沒有施脂粉。
知秋站起身來,佯裝并不知情:“小芝姑娘,想要見你好難啊。”
方品之徑直入內,在桌邊坐下,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飲下:“這幾日如何沒有你家側妃娘娘的消息?算下來她的凝香丸應當吃完了。”
“側妃娘娘被王爺送去了莊子里休養,說沒有王爺的命令,不得擅自離開半步。”
那豈不是被軟禁了?
方品之心里一驚,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難不成她已經下手了?是成是敗,會不會拖累自己呢?
“哪個莊子?”
“城南的李家莊。”
看來自己有必要去一趟了。
“那你找我有急事嗎?”
“我難受!”知秋開門見山:“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自從吃了你給我的凝香丸之后,經常會莫名其妙地就感到心慌,無力,出虛汗,十分想吃那藥丸,渾身就像是爬滿了螞蟻,又癢又痛,難受得我實在頂不住。”
方品之一臉的勝券在握,對她的態度也明顯傲慢起來:“那是凝香丸起效了,你日后怕是離不得這藥丸了。”
知秋大吃一驚:“這藥不會是有毒吧?怎麼還會上癮呢?”
“若是有毒,你家側妃娘娘怎麼還能安然活到現在?你看她現在氣色越來越好,就是脫胎換骨了。”
知秋心里冷笑,卻并不戳破:“那,你還能再給我一點嗎?我實在難受,難受得想要撞墻。”
方品之面有難色:“只怕不太容易吧?畢竟我也只是得了少爺的一點賞賜,盡數全都給了你,如今手邊也沒有了。”
“那我怎麼辦?沒有這藥我會活不下去的。”
方品之佯裝沉思:“方法也不是沒有,只要你愿意替我家公子做事,那就是我家公子的人了,相信他一定會很大方的。你想要多少都有。”
“我,我能替你家公子做什麼啊?再說我是麒王府的人,總不能背叛側妃娘娘吧?”
“怎麼會呢?我家公子與側妃娘娘關系一向這麼好。再說我家公子跟前也不缺伺候的人。你就乖乖聽側妃娘娘安排就行。”
果真!
知秋冷冷一笑:“這自始至終都是你跟冷清瑯設下的一個圈套是不是?就是為了讓我死心塌地地伺候冷清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