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的氣氛相當和諧融洽,就差幾盞茶,兩把瓜子了。
冷清歡聳聳肩:“當然不是,綜合外面的血跡,可以確定就是人為。這個天牢夜間內部巡邏是每隔半個時辰一次,也就是說,昨夜里至少有七八撥人經過我們的牢房門口。黑燈瞎火的夾帶點私貨,別人也看不出來。
但是,若是動手早的話血跡滴在地上,難免被后來巡邏的獄卒踩踏。既然可以循著血跡找到我這里,說明,下手的人,至少應當是最后三班巡邏獄卒。栽贓的人就在其中。”
這個推測倒是與沈臨風所猜想的不謀而合。他立即命牢頭將負責后半夜巡邏的獄卒全都叫過來,逐個詢問。
自然,不會有人承認。而且,下手的人早有準備,肯定早就編造好了天衣無縫的謊言,有同伴作證。
冷清歡坐在一邊,聽沈臨風逐個審訊,微微合攏了眼睛,探手進袖子里摸索了片刻,還真踅摸到了一樣東西。
魯米諾試劑。
魯米諾試劑是一種人工合成試劑,被氧化時可以發出藍光,而血紅蛋白里含有鐵,可以催化氧化氫的分解,使試劑變色,因此能檢測只有百萬分之一含量的血,使血跡顯現。
上次在蒹葭殿里,那人通過鮮血淋漓的貍貓栽贓自己,冷清歡就想通過這個辦法尋找兇手了。可惜那時候,門外侍衛恰好被調虎離山,使得兇手范圍擴大,無法追查,她就只能作罷。
今兒,得逞之后的兇手更加囂張,還不放過自己,再次落井下石,她就不必客氣了。即便那人洗過八次手,在沒有漂白劑的古代,這種試劑同樣有效。
【第349章 皇后身邊的談公公】
冷清歡淡定起身,命那幾個獄卒伸出手來,將手里的試劑噴灑在幾個獄卒的手心里。
獄卒們全都覺得莫名其妙,不解何意,聽話地將手心給她看。
冷清歡吩咐:“滅燈。”
說話挺好使,牢房里的油燈全滅了,屋子里光線很不好,十分暗。
此時,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其中一個獄卒,雙手竟然呈現出淡綠色的熒光來,在黑暗中尤其醒目。
冷清歡冷冷一笑,抬手一指:“栽贓的人就是他了!”
獄卒左右瞧了瞧,一臉的莫名其妙。
“王妃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你說是小人做的,可有證據?”
冷清歡一聲輕哼:“那你先跟我解釋,你這一手的血是從哪里來的?”
“我手干干凈凈的,哪里有一點血跡?分明是你往我的手上噴灑了什麼東西,栽贓給我。”
“不見棺材不掉淚。如何別人的手心里就沒有一點反應呢?”
冷清歡徑直走到今日發現貍貓尸體的位置,向著上面噴灑了一點試劑。這次,反應十分迅速,有血跡殘留的位置立即閃現更亮的熒光。
“就算是你將手搓洗過幾遍,我這藥水同樣能檢測出你手上殘留的血跡。所以,勸你還是如實招來,免得受苦頭。”
沈臨風瞅著她手里的試劑眼睛都直了。自家表嫂簡直就是個寶藏。
獄卒這時候真的慌了,還想狡辯。
“我昨天殺雞著。”
冷清歡沒有多費唇舌:“聽說天牢里刑具不少,想必你應當最熟悉其中滋味,要不要,一樣一樣試過?我這里還有測謊儀器,只要是你說謊,你就會遭受雷擊一樣的感受,兩樣配合,相信你很快就能老實招供。”
沈臨風對于冷清歡佩服得五體投地,也深信不疑,立即命人將獄卒拖下去,開始受刑。
這些人別看平時折磨犯人一個個心狠手辣,可是擱在自己身上,立即就慫了,還沒有動真格的呢,沖著沈臨風立馬痛快招認。
“我招,我全招,我就是收了談公公一百兩銀子,一時間財迷心竅了。是他指使我干的。”
談公公?
沈臨風不熟悉宮里的人和事兒,扭臉望向惠妃。惠妃愣了愣,明顯挺意外。
“談公公是皇后跟前的人。”
昆玉宮。
皇帝突然駕臨,令皇后有些意外。
皇帝落座之后,直接開門見山詢問:“談公公呢?沒有在你跟前伺候嗎?”
皇后似乎是漫不經心:“今兒沒在跟前當值。”
“昨兒呢?出宮去了?”
皇后這才知道他不是隨口一問:“沒有啊,昨兒一直在我跟前伺候呢。”
皇帝面色頓時沉了沉:“你確定?”
皇后點頭,有些驚訝:“他若是出宮,必然要拿著我的令牌。我怎會不知?”
皇帝默了默,吩咐身后的太監:“去宮門問一聲。”
不用皇帝詳細交代,小太監也知道皇帝的意思,立即一路飛奔去了。
皇后這時候,也能猜得出來,其中一定是有什麼官司:“皇上如何想起問這話?可是他招惹了什麼事情?”
皇帝點頭:“今兒晨起,又有人故技重施栽贓麒王妃,經過審問,找出了栽贓的獄卒,他招供說是你身邊的談公公指使他干的。”
皇后不由大吃一驚,立即跪倒在了皇帝跟前:“皇上明查,這幾日談公公都沒有出過宮門一步,更遑論是指使別人陷害麒王妃。這是有人在故意挑撥妾身與麒王妃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