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臉漲得發紅,然后發紫。
以前,有靈婆在,冷清歡心有忌憚,害怕她回宮加害惠妃,不得已將她留在王府。如今,靈婆既然已經除掉,剪掉了她的小翅膀,還怕她再作什麼幺蛾子?
她就是要讓惠妃瞧瞧,錦虞這要死要活的,那就是裝的,你將她送去尼庵里試試,擔保她第二天就哭著鬧著要回來。
反正,讓她冷清歡妥協是沒門的。
這話堵得錦虞是啞口無言。
惠妃在一旁默不作聲。
冷清瑯假意勸導錦虞,讓她下臺:“這麼多人一塊勸你,你便不要再任性了。惠妃娘娘也都是為了你好。放著這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過,非要自討苦吃麼?”
錦虞嗚嗚咽咽地哭:“我就是一時間感懷身世,心里委屈。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討人嫌麼?”
“郡主說的哪里話?我倒是巴不得你留在王府,與我作伴說話呢,否則一個人太悶。回去王府,我幫你好好參謀參謀,沒準兒就有有眼緣的公子呢。”
冷清歡微微瞇起了眸子。冷清瑯說話,分明就是在偏向著錦虞。
前一陣子兩人還因為眼瞎一事鬧騰得水火不容,怎麼一轉眼,就又好上了?
冷清瑯如今身懷有孕,有恃無恐,犯不著巴結錦虞。除非,兩人又達成了什麼共識。
要麼勾引慕容麒,要麼針對她冷清歡,這兩樣沒跑。所以啊,就不能讓這一狼一狽湊到一堆兒,絕對沒好事。
錦虞委屈噠噠地點頭,沒吭聲,被冷清歡噎怕了。
冷清瑯再次主動出頭:“如今這蒹葭殿也不寬敞,就讓錦虞還是暫住在麒王府吧?也好跟我做個伴兒。
惠妃娘娘,您說,怎麼樣?”
惠妃沒有點頭,扭臉瞅了瞅冷清歡。
冷清歡也痛快點頭:“好啊,等你表哥回府,我們將惠妃娘娘給苦心挑選的這幾位年輕才俊,還有那什麼漠北小王子一堆兒請到王府做客,讓錦虞郡主好好地挑。我給你準備個繡球,你瞅著相中了哪一個,就砸他的腦袋。這事兒,表嫂一定盡心盡力。”
錦虞暗中咬咬牙:“表嫂您這是又在譏諷錦虞眼瞎嗎?”
冷清歡胸有成竹地擺手:“放心,你的眼疾表嫂一定幫你治好,讓你風光大嫁。畢竟,皇上也很關心你的眼睛呢。”
話里有話,令錦虞心里直犯嘀咕。
冷清歡這張嘴她是早就見識過的,進宮短短幾日,就連惠妃都棄械投降了。她若是在皇帝跟前再攛掇幾句,自己和親漠北一事,怕是就要板上釘釘了。
再加上,宮里的主子們怕是誰也不愿意將自己女兒送出去,她錦虞爹不疼,娘不愛的,不是首當其沖的目標嗎?
不行,自己不能回麒王府坐以待斃。
否則消息閉塞,等到圣旨一下,黃花菜都涼了!
錦虞立即就變了口風:“我這眼睛,一時半會兒的怕是沒有什麼指望了。聽說惠妃娘娘這幾日身子不適,錦虞也不能心安理得地住在麒王府養傷。今兒來,就是想跟娘娘您說一聲,錦虞想回來伺候您,可是又覺得累贅,不好意思張口。”
惠妃從冷清歡的話音里也聽出了她的意思,是真的膈應錦虞,便點頭道:“回來也好,宮里奴才多,伺候得也周到。”
“那錦虞便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回宮。”
與冷清瑯磕頭出宮去了。
惠妃輕嘆一口氣:“其實錦虞這孩子挺不錯的,就是心里有執念,一根筋,清歡......”
冷清歡點頭,沒讓惠妃將后面的話說出口,知道她現在也作難。
“我知道,王爺這些年一直征戰沙場,沒有陪在您身邊盡孝,錦虞郡主就是您的一個精神寄托。再加上她身世可憐,所以您對她有些偏愛在所難免。只要讓她徹底死了這條心,答應不再糾纏王爺,其他的,都好說。”
好說的意思,并非是既往不咎,她冷清歡還沒有這樣大的度量,而是,咱不動武,動文的,有話好好說。
錦虞越想越擔心,當天就搬回了蒹葭殿,跟惠妃一同住在偏殿里,與冷清歡更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不過,當著惠妃的面,她聰明地收斂了不少,不再嘰嘰歪歪地招惹人厭煩,因此一時間也算是相安無事。
太后說的話挺管用,聽說跑到皇上跟前,掐著腰一吩咐,皇帝立馬下旨,命人快馬加鞭,去將慕容麒召回了。
剿滅圣女教的任務,交給了四川知府。
冷清歡這小日子過的也相當滋潤。當然,這只是外表看起來。
她似乎成為了整個后宮最讓人眼紅的那一個,她的風頭絕對蓋過了剛剛有孕的燕嬪。誰都知道,她的肚子里揣著長安王朝最尊貴的皇孫。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提心吊膽的滋味不好受。她要時刻提防著來自于四面八方的冷箭和暗算。
她想回麒王府,可是太后與皇帝卻都覺得,慕容麒不在,讓她自己回去,不安全。尤其是追查飛鷹衛一事,正在風口浪尖上,他們又消息靈通,萬一那些賊人狗急跳墻,找她報復怎麼辦?
皇帝老子的話不能不聽,冷清歡也只能請了腰牌,回一趟麒王府,收拾了自己的換洗衣裳與藥箱,將刁嬤嬤帶進宮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