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胎記?”冷清瑯忙不迭地去遮掩。
“本王記得清楚,你心口有一顆朱砂色的蓮花胎記,如何會沒有了?”
“王爺你看錯了吧?什麼時候有過?”
慕容麒眸中噴出火來,恨不能將冷清瑯一口吃掉的架勢,緊緊地握住她的肩膀:“第一次在相府見到你,分明,你心口有一顆赤蓮胎記。”
冷清瑯心一橫,咬牙道:“那是我們冷家女兒獨有的守宮砂!”
“守宮砂?”慕容麒一愣:“什麼守宮砂?守宮砂不是應當點在手臂之上,赤紅一點麼?”
“別人的守宮都是點在手臂之上,我冷家女兒的不同,都是種在心口位置,形如蓮花,赤紅如血,就像朱砂胎記一般無二。我與王爺在尼庵里春風一度之后便消失沒有了。我害怕家人責問,所以就在心口畫了一個濫竽充數。如今已經嫁給王爺,自然就不用再掩飾。”
守宮砂,經過人事之后會消失不見。
在冷清瑯身上,自己模糊記得,曾經見過三次。第一次,在相府她故意落水之后。
第二次,她剛剛嫁到王府,兩人酒酣耳熱之時。
第三次,她私闖湯泉池,赤身勾引自己。
那個時候,守宮砂還在。最后一次衣衫不整地面對自己,應當就是中秋夜,馬車之上。不過因為是在夜里,昏暗不清,再加上當時惱羞成怒,沒有留意到在還是不在。
冷清瑯或許以為自己并未在意,她不知道,這顆赤蓮印記,乃是自己心頭的一滴心尖血。
慕容麒冷笑一聲:“畫了一個?落水之后竟然也絲毫不會模糊?難道你忘記了,本王第一次見你,是你落水之后?后來在湯泉池,也曾親眼見過。”
冷清瑯一噎。
“本王還真是蠢,竟然將守宮錯認胎記,魚目當做珍珠,一顆守宮砂瞞了我這麼久。”
冷清瑯心頓然一沉,難道,他將自己錯認成冷清歡,就是因為這顆守宮砂?那自己當初鋌而走險,與方品之私通做什麼?若非初嘗云雨滋味,一發不可收拾,何至于落得今日這步田地?
萬般算計,竟是弄巧成拙。
“不是的,王爺,清瑯沒有撒謊,南山尼庵與你春風一度,清瑯仍舊刻骨銘心。”
“刻骨銘心?一直以來,本王都忽略了一樣事情,那就是當初你是如何認出本王的?你我第一次私會是在夜里,你可看清了本王的樣貌?”
冷清瑯略一猶豫:“模模糊糊能看到王爺的五官輪廓。”
慕容麒的心猶如被巨錘狠狠擊中了心口,緊攥著冷清瑯雙肩的手猛然使力,幾乎捏碎了冷清瑯的肩。
冷清瑯發出一聲慘呼:“痛!”
他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愈加使力,對于冷清瑯的楚楚可憐恍若未聞。
當時,自己是戴著飛鷹衛的面具,冷清瑯怎麼可能識得出自己?
自己怎麼就這麼笨,一直都沒有懷疑過這個問題?
果真,一直以來,自己都錯了,那夜里與自己親熱,令自己念念不忘,決心一輩子對她好,照顧她一輩子的人不是冷清瑯!
慕容麒冷冷地望著她,臉上的表情有點猙獰,嘶啞著聲音質問:“那夜與本王共度良宵的壓根就不是你,你怎麼會知道尼庵之事,說!”
冷清瑯痛得直吸氣:“就是我。”
“還不承認?”慕容麒一字一頓,斬釘截鐵:“那夜,與本王一起的人,是清歡!是不是?”
“不是!”
慕容麒的手更緊:“那日本王中了合歡散,真正下毒之人是你,所以你才會知道這一切,趁虛而入,是不是?”
冷清瑯傻了,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生這樣的轉折。慕容麒自己全都猜想到了。
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辯解,說什麼都已經是垂死的掙扎。
慕容麒難以按捺心里的激動,一顆心忽忽悠悠地飄起來,他已經等不及冷清瑯給他確鑿的答案,真相已經呼之欲出,如今這個女人說什麼,他都不再相信。
“在此之前,本王還有愧疚,覺得自己誤了你的一生。如今看來,有因必有果,冷清瑯,你為了取而代之嫁進麒王府,竟然用這種下流骯臟的手段,意圖下毒并且尋人玷污清歡清白,而后又李代桃僵,數次從中挑撥,陷害清歡,害下數條人命。可見用心歹毒,蛇蝎心腸。按照長安律法,絕對罪無可恕。”
他緊咬牙關,揚聲吩咐:“來人,拿筆墨,讓側妃寫下認罪書,簽字畫押,賞賜白綾,送她上路!”
然后一把甩開,棄如敝履。
里屋的床帳又蕩漾了一下。
冷清瑯凄厲大喊:“不!王爺!你不能!”
【第438章 這娃,傻了】
慕容麒一陣風一般沖出了紫藤小筑。幾乎是連蹦帶跳,興奮得腦門上都是汗,在府里陀螺似的轉圈圈。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撿到了金礦,一夜暴富,恨不能張揚得天下皆知,可是又不能聲張,怕別人知道。
憋得腦門疼。
府里侍衛瞧著有點懵,目瞪口呆,自家王爺是不是癔癥了?手舞足蹈,就跟個憨憨似的,還是那個千軍萬馬指揮若定的麒王爺嗎?
怕不是王妃娘娘昏迷不醒,急出個好歹來了?聽說痰迷心竅就是這般,跟瘋魔了似的,還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