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心一顫,不由自主地望了兜兜一眼,兜兜也慌亂地低下頭,不敢亂說。
慕容麒明白她們是心有顧忌,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意:“今年三月,金氏曾經帶著冷清瑯前往南山尼庵進香,夜宿尼庵。清歡是不是跟著一同去了?如實說,不要隱瞞。”
一句問話嚇得二人不約而同地變了臉色,“噗通”跪在地上,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誰也不敢多嘴。
王媽一咬牙,抬起臉來:“王爺饒命,此事都是老奴一時糊涂,受金氏與二小姐脅迫,將我家小姐敬神所用的檀香掉了包,換成了合歡香,害了我家小姐。承蒙我家小姐寬宏大量,饒恕了老奴罪過。小姐是無辜的,老奴愿意一死為我家小姐替罪。”
果真如此,難怪清歡一直都不肯饒恕冷清瑯,竟然是她們母女差點毀了她的一輩子。
慕容麒,你真是個十足的鐵憨憨!
【第439章 慕容麒的懺悔】
世間,有一個詞,叫做緣分。
看不到,摸不著,卻是世上最奇妙的一種東西。
只要有緣分,可以跨越千山萬水,沖破重重阻礙,妙不可言。
我與清歡,大抵就是如此。
當命運的齒輪緩緩轉動,即便兜兜轉轉,我們仍舊還是走到了一起。
從第一次見清歡,她能言善辯,言辭犀利,駁斥得南詔使臣啞口無言,我就說,這個野丫頭千萬不能招惹。誰知道,皇祖母卻將她賜給了我,做我的麒王妃。
女人對于我而言,可有可無,甚至于是累贅,還抵不過我手里三尺青鋒劍。提起都覺得頭疼。
沈臨風幾人起哄,攛掇我帶他們見一見未來的麒王妃,那時候,我剛剛知道飛鷹衛這個組織,滿心滿眼打打殺殺,對于冷清歡,不感興趣。
三月,紫藤花開,春雨靡靡,我假扮飛鷹衛,混入他們內部,追蹤金鷹教主,一路到了南山尼庵,就不見了他的蹤影。正在四處尋找的時候,夜宿尼庵祈福的清歡闖進大殿里來。
我一時情急,只能隱藏在了女媧石像之后。
誰知道她的檀香竟然被掉包,點燃之后,香氣繚繞,我與她一同中了此藥。
尼庵之中,危險重重,我分不清,這究竟是不是飛鷹衛設下的圈套,暗自心驚。
清歡聽到殿外傳來的猥瑣話語聲,倉惶向后躲避,我即將暴露,情急之下,滅了庵中燭火,帶著清歡遠離大殿,直奔后山。
紫藤花下,鶯歌燕啼,榴花著雨,一夜歡愉。
我問她是誰家的女兒,她細碎的聲音斷斷續續:冷...清...”,然后破碎。
只可惜,那日天色漆黑,我看不清清歡的眉眼,只在驚雷一閃間記住了她心口的赤蓮印記。
我也不知道,那奇特的赤蓮印記竟然是女兒家的守宮砂,只當做是朱砂胎記,將它當做一滴心尖血,珍藏在心里。
后來清歡承受不住昏迷過去。我將她送回尼庵,原本是想等她醒來,問清身份,上門求娶,對她負責的。可事有湊巧,我就在那個時候再次見到了金鷹教主的蹤影。
我追查了他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他的線索,所以當時也沒有顧得上昏迷不醒的清歡,將她安置在一處廂房之內,便倉促離開。一路尾隨齊景云出了尼庵,并且與他交手。
我們兩人從小一同長大,當時我就從他的武功路數里看出了端倪,懷疑他的身份。但當時齊景云是遠在西域,我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當時,南山尼庵是我掌握的關于飛鷹衛的唯一線索,又是他們與南詔人接頭的唯一聯絡地點。假如我去過南山尼庵一事走漏風聲,必將打草驚蛇。誰知道,那夜的合歡散來自何處,是不是金鷹教主的詭計呢?
而南山尼庵里又都是飛鷹衛的人,我無法大張旗鼓地跑去查問清歡的身份,派人扮做香客旁敲側擊地跟庵中女尼打聽,尼庵里的人告訴我,留宿尼庵的香客乃是相府金姨娘與二小姐冷清瑯。
我壓根不知道,那夜清歡也在尼庵。所以我先入為主地以為,那夜與我紫藤花下共赴巫山的,應當就是冷清瑯。
我親自前往相府求證,結果就正好看到清歡將冷清瑯推落水中。冷清瑯衣衫不整,心口的赤蓮守宮,就印證了我的猜想,是她無疑了。
我救起冷清瑯,她嬌嬌怯怯,一副忍氣吞聲的樣子。我只覺得,清歡憑借嫡女身份,未免有些過于囂張跋扈,再加上冷相這個父親都對她也明顯不喜,可見她平日人品肯定一言難盡。
于是我執意要退了這樁婚事另娶,可惜又未能如愿,心里只覺賭氣,叛逆之心更重。
大婚之日,清歡自尋短見,府中郎中診斷出來了身孕。
伶牙俐齒,囂張跋扈,輕浮放蕩,心腸歹毒,那是我對清歡最初所有的印象,我怎麼可能讓這樣的女人進門,玷污了我麒王府的清譽?
不過是礙于相府的顏面,我沒有聲張罷了。這是欺君之罪,假如她并非完璧,未婚有孕一事暴露,這條性命,就算保住,一輩子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