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嬤嬤跟兜兜三人全都在一旁看著呢,瞅著冷清瑯如此厚顏無恥,全都氣得直喘粗氣。
刁嬤嬤拽拽冷清歡的袖子:“您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冷清歡心里一陣難言的悲涼,這個法子的確好,但也要男人疼你。現如今的慕容麒,別說自己躺地上打滾了,就算是真的被冷清瑯打兩個耳光,他也只會無動于衷,甚至于還會心疼冷清瑯的手會不會疼。
又何必自取其辱?
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虐渣還是靠自己。
冷清歡在慕容麒那里憋的火騰騰地往上竄,挺著個大肚子,彎腰費勁,一擼袖子,提著裙擺,直接就上了腳,以縫紉機的速度,將鞋印蓋在了冷清瑯的臉上。
冷清瑯在她手底下吃的虧不少,耳光也挨過,但是像今天這樣,直接大嘴巴子加鞋底印子招呼臉的流氓打法是第一次。被冷清歡踹得蓬頭垢面,一臉青紫,殺豬一般慘叫不已。
外邊侍衛探進一個腦袋來,瞅了一眼,當沒看著,大搖大擺地走了,還體貼地幫清歡關上了門。
媽的,早就應該扁一頓了,真特麼解氣。
還是刁嬤嬤看她這勢頭不對,害怕冷清瑯那肚子有個好歹的,慌忙攔住了清歡。
畢竟,自家王爺今兒邪性的很。從娘娘清醒之后就不對勁兒。
冷清瑯好不容易等到冷清歡歇口氣,也不敢逞口舌之快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出了朝天闕,直接找慕容麒告狀去了。
刁嬤嬤憂心忡忡地輕嘆一口氣:“這究竟是怎麼了?她安生了這麼多時日,怎麼就突然作起妖來了?難道真的像于副將所說的,王爺鬼迷心竅了麼?”
冷清歡牙根緊了緊,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在天牢里,她曾經留心過慕容麒,身上并無任何中毒的跡象,言談舉止與常人無異,也不像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啊?倒是這疑神疑鬼的小心眼和暴躁脾氣,是他的本性不假了。
她甚至還曾想起靈婆的邪術,為慕容麒開脫。可靈婆已死,錦虞又遠在漠北,這個時候大雪封路,她就算是想回也回不來。朝中送嫁的人回京,也并沒有說起任何消息。再退一步,即便是錦虞回來了,她的眼睛已經被自己所傷,琥珀也在自己手里,怎麼可能這樣快復原?
一直到現在,清歡還覺得,慕容麒對兄弟尚且義薄云天,重情重義,怎麼可能對自己這樣絕情?她想留下來,查找一個真相。
若非是因為這個疑慮,她早就從天牢里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何須回來麒王府找罪受?
氣消下去,她思前想后,覺得,根兒還是在冷清瑯這里,畢竟,慕容麒的反常,她是最大的受益者。尤其是慕容麒前后態度的巨大轉變。他雖說一直生活在直來直去的軍營里,不懂女人間的蠅營狗茍,但是還不至于這麼糊涂。
更何況,現在真相擺在眼前,他還分不清尼庵那一夜,究竟誰才是需要他負責的人嗎?
這個憨憨,皇帝老爺子的猴精與絕情他是一點沒學到,自家老娘那點出息倒是隨!子不教,父之過,自己實在無能為力,還是讓他老子管教吧。肚里的娃如今是根正苗紅,還有什麼好忌憚的?
希望這封和離書,能夠令皇帝老爺子為自己主持公道,徹查黑白。
否則等到臨盆,若是不能快刀斬亂麻,收拾清楚這個爛攤子,自己將會成為案上魚肉,任人宰割。
她命人叫過于副將,讓他留心著紫藤小筑里的動靜,有沒有可疑人員出入。
于副將拍著胸脯應下,今兒慕容麒的所作所為,他是跟冷清歡一個鼻孔出氣,恨得牙癢的。甚至,響鑼他都準備好了,今兒晚上自家王爺要是敢留宿紫藤小筑,只要吹燈他就敲響鑼喊捉賊,嚇他一個羊尾不振。免得回頭后悔了,又讓自己幫著哄媳婦。
你家媳婦是那麼好哄的嗎?你還沒事就作死,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冷清歡交代完,就準備連夜進宮,告御狀,求皇帝老爺子出馬。
紫藤小筑。
御醫坐在冷清瑯的床榻跟前,沉吟半晌,頭上冒出一層細米一樣的涼汗。
冷清瑯哭得雙眼通紅,腫脹著臉頰,抬眼定定地望著他,帶著一點威脅的味道。
“怎麼樣?御醫,我的孩子應當沒事吧?”
御醫聽到這話,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說話也磕磕巴巴,變得不利落:“孩子,孩子......”
“當著王爺的面,你有什麼話就盡管說,不必瞞著。”
御醫頭上的汗珠更多了,順著額角淌下來,哆嗦著嘴唇道:“孩子,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慕容麒站在一旁,有些無動于衷,聞言不過是皺了皺眉頭。
冷清瑯一聽,立即就嚎啕大哭:“就知道會是這樣,姐姐怎麼能這麼狠心,打我踹我也就罷了,還專門向著我肚子下手,容不得我們的孩子。王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慕容麒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將信將疑地問御醫:“真的?”
御醫心虛,承受不住慕容麒的威壓,戰戰兢兢不敢抬頭:“真的,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