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瑯泣不成聲:“御醫,難道就沒有辦法嗎?不論多大的代價,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御醫狠狠咬牙:“辦法也不是完全沒有。”
“怎麼救?”
“用他最親近之人的胎衣做藥引,服之即可。”御醫一閉眼,狠心將話說出口。
冷清瑯掩唇,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最親近之人,那豈不是姐姐腹中的那個野種?”
御醫緊緊地握起拳頭:“王妃的身孕即將足月,只需催產,讓胎兒提前出生,就可以救側妃娘娘腹中胎兒一命。”
冷清瑯等了半晌,不見慕容麒有反應,悄悄地抬眼,見他正緊盯著自己,眸中一片涼意。心一顫,慌忙垂下眼簾,掩飾眸中的慌亂。
果真如錦虞所言,這個男人的意志力非常人能比,隨時都有醒轉的危險。所以,功敗垂成,在此一舉,否則夜長夢多。
慕容麒,需要最后一激!而胎血,就是激發他體內殘暴最好的引子!
她下定狠心,一撩被子,翻身下床,“噗通”跪在慕容麒的跟前,使了極大的氣力。瞬間感覺雙膝都痛得沒有了知覺,小腹一陣鉆心疼痛。
她原本就已有流產先兆,如此一來,立即有溫熱的血順著裙子蔓延在青石地上,一片猩紅。
孩子徹底地保不住了。
【第450章 難道,你真的忘記了嗎?】
冷清瑯顫著聲音:“王爺,王爺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慕容麒一低頭,就看到了冷清瑯身下蜿蜒的鮮血,眸子一緊,眸光瞬間變得犀利尖銳起來,就像是兩把刀子,隨時會捅進別人的心臟里。
呼吸也逐漸急促,頭上冒出蒸騰的熱氣,有豆大的汗珠慢慢凝聚,面上血色一點點褪盡,化作戾氣。
冷清瑯一字一頓,聲音越來越低沉,就像是暴雨來臨之前,低沉壓境的烏云,令人會有一種沉悶得喘不過氣的感覺。
“冷清歡人盡可夫,完全沒有將王爺您放在眼里,是一個蛇蝎毒婦。她害死了您的親骨肉,肚子里的野種原本就不應當生下來,否則,王爺將會成為全天下人的笑柄。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慕容麒袖子里的拳頭緊緊地握起,眸子上逐漸浮起一抹血色,變得猩紅。一言不發地轉身而去。
冷清瑯得意一笑,瞅一眼一旁戰戰兢兢的御醫:“識時務者為俊杰,你這樣做就對了。你的把柄,就此抵消。”
朝天闕。
慕容麒將意圖逃離麒王府,進宮告御狀的冷清歡堵在了墻根下。
他冷冷地瞪著冷清歡,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跟前,一身的磅礴怒氣。
“你竟然想逃?你覺得自己逃得掉嗎?冷清歡,你害了本王的骨肉,清瑯要流產了,如今可得意了?本王就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心狠毒辣的女人。”
冷清歡抬眼,勇敢地望著他,用平靜的目光仔細描摹慕容麒的眉眼,看慣了他的溫情繾綣,如今的暴戾與邪佞,令她感到有點陌生。
“我早就說過,冷清瑯保不住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她自作孽,與我有什麼關系?”
她眨眨眼睛,努力逼回眸子里的淚意。
“慕容麒,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冷清瑯對你做了什麼?我始終不相信,即便是厭惡我,對我以前的感情是假的,但是,你總不至于是非不分吧?”
慕容麒清冷掀唇。“你敢說,不是你打的?!”
“假如你覺得,我真的這樣惡毒,那麼,就放我離開吧。”
她慢慢地解下腰間的鑰匙,遞到慕容麒面前,一字一頓:“你不就是想要回這鑰匙嗎?一把鑰匙,打不開你的鎖,留它何用?還給你!從今日起,你我絕情斷愛,永不相見!”
就當我這幾個月的真情喂了狗。
慕容麒眸光一緊,頓時就有怒火翻涌,腮幫子緊了緊。腦海里,那個充滿了魅惑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回響:“冷清歡人盡可夫,是一個蛇蝎毒婦。”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身體里那種煩躁感更重,甚至有些嗜血的沖動。
“想走?可以,留下你的野種。御醫說,只有他的胎衣才能救清瑯肚子里的孩子。”
一句話,冷清歡如遭晴天霹靂,震驚地望著他,難以置信,半晌方才艱澀出聲:“你在...說什麼?”
慕容麒步步緊逼,眸子赤紅,殺氣凜冽,一把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幾乎折斷。話冷得就像數九寒天屋檐下掛著的冰溜子,還帶著鋒利的尖,能扎破人的心。
“本王不想動手,是你逼我的。”
冷清歡窒息的無力感浮上全身,這令她瞬間都感到了絕望,一種失去了生命中最為摯愛的東西,以至于灰心喪氣的那種。
這一瞬間的絕望,令她不想還手,甚至放棄了自保,只是用另一只手牢牢地護住自己的肚子。渾身都感覺發冷,冷到發顫。
“放開我,慕容麒,我肚子里......是你的骨肉啊!”
“你肚子里的,不過是個野種,來歷不明的野種罷了。你害死的,才是王爺的骨肉!”
慕容麒緊抿的削薄的唇這個時候看起來愈加顯得薄情,手臂都在發顫。
冷清歡徹底心寒了,寒徹骨髓,心也痛得猶如針扎刀割。
她哆嗦著嘴唇,慌亂地搖頭:“慕容麒,你如何誤會我,厭憎我,都沒有關系,但是求求你,饒過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