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上次沒有打痛快。”
“我不是來跟你打架的,我只想見清歡。”
仇司少這才拍拍手上的土,轉過身來:“你這個男人真的沒用。清歡活著的時候,你保護不了她;清歡死了,就連尸體竟然也會被人偷走。你還有臉找我興師問罪?”
慕容麒冷冷地盯著他:“我知道,清歡一定沒有死,現如今就在你的手里。”
仇司少聳肩:“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慕容麒是不是覺得,所有靠近清歡的男人都是圖謀不軌的?她嫁給你,是真的倒了大霉,想想都覺得憋屈啊。
清歡對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有她,我仇司少只怕都活不到現在。所以,我很感激她,假如能重來,慕容麒,我一定早點帶她走,絕對不能讓她毀在你的手中。”
“你不用這樣裝腔作勢,一定是你帶走了她。”慕容麒斬釘截鐵:“除了你,還會有誰?”
仇司少輕蔑地嗤了一聲:“你難道不知道麼?南詔與漠北都在打清歡的主意,即便是她的尸體。”
“為什麼?”
“自然是清歡身上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可能!”慕容麒一口否定。
“論起打探消息,你那諦聽衛可比我藏劍閣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我也正在追查此事,等找到清歡尸首,便離開上京,返回江南了。”
“你若不說,本王不介意一直跟著你。”
仇司少吊兒郎當地注視著慕容麒:“麒王爺該不會對本少有什麼想法吧?本少男女通吃,不介意你死皮賴臉地纏著我,反正清歡也沒有了,咱倆湊合也行。走,我先帶你去琳瑯閣快活快活。”
一邊說,一邊去拽慕容麒的手。
慕容麒猛然翻臉,掌中積蓄力量,向著仇司少一掌拍了過去。
他大病未愈,仇司少沒有還手。
他能看得出來,慕容麒眸子里的疲憊,還有刻在臉上的憔悴。尤其是他鬢角的那一綹白發,在陽光下刺得眼睛生疼。就連身手,也變得呆滯,遲緩,明顯是心力交瘁。
他縱然是有錯,但此時,心里應當也是懊悔與愧疚的。這令仇司少提前準備好的那些如刀一般傷人的話沒有說出口。
他咧咧嘴:“走吧,我帶你去找漠北與南詔人算賬。”
【第460章 齊景云的手札】
藏劍閣的人憑借扳指,按照冷清歡的吩咐,辦妥了齊景云的遺愿。對方將一本手札交到了冷清歡的手里。
冷清歡守著炭盆,將手札打開。那是一本齊景云親筆書寫的筆記,記載的,幾乎都是關于慕容麒的一些瑣事。
她一邊看一邊笑,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是紅了眼睛。
扉頁,齊景云記著:今日是我給三皇子做伴讀的第一天,父親畢恭畢敬地給他磕頭,讓我叫他三皇子,我卻自作主張,像臨風一般,叫了他一聲表哥。
父親使勁瞪我,怒斥我無禮,慕容麒將自己裝得像個小大人,沖著父親擺手:“無妨,都是一家人。”
父親瞬間大喜過望。
果真,就像是臨風所言,這位三皇子看起來一本正經,冷冰冰的,其實人很好。從今以后,他就是我的表哥了。
往后再翻,都是一些簡單的生活點滴:
——今兒,表哥被他父皇責罰了,起因怪我。府上大哥生氣我與表哥要好,迎頭潑了我一身的冰水,我晚上就開始發燒。
可是,府里沒有一個人為我出頭,斥責大哥的不是。
他是府里的嫡長子,將來承襲爵位的人,而我,不是他的兄弟,更像是他施舍飯菜養大的一條狗。
表哥知道之后,將恐高的大哥吊在旗桿上半天,嚇得大哥直接尿了褲子,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別提多狼狽。
事情傳到皇上耳朵里,表哥承擔下所有的罪責,我與臨風安然無恙,但是他卻被打了板子。他說,那藥抹在傷口上,清清涼涼的,可舒服了。我卻哭了。
冷清歡笑笑,再往后看。
——今兒表哥打了勝仗,凱旋歸來,騎在高頭大馬上,百姓夾道歡呼。他神采飛揚,別提多威風。
我與臨風都羨慕死了,多希望能跟他一塊并肩作戰,共同建立豐功偉業,可我們只有眼饞的份兒。
我們三人久別重逢,一同吃酒,表哥講述戰場廝殺,計謀百出,臨風說他的破案如神,而我,一事無成,只能跟他們講,我第一次被兄弟們帶去琳瑯閣花天酒地的見聞,夸張地描述男女之事,講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笑話。
表哥雖然長我一歲,對于男女之事卻一竅不通,聽完我的講述,他心有余悸道:“多虧當初我外公攔著我,沒有讓我一刀切了,原來還有別用。”
冷清歡想起惠妃跟自己講述過的那件糗事,心里笑罵一聲“憨憨”,繼續往后翻。
——再次凱旋回來,表哥已經年少封王,另賜府邸。他用體己銀兩資助我開始經商,他說我不能繼續再無所事事,被人瞧不起。
而他行了隆重的弱冠之禮。惠妃娘娘送給他的禮物是兩個生得閉月羞花的美人兒。
我們大家子弟,基本上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就逃脫不掉府上那些婢女的魔掌與荼毒了,開竅之后就一發不可收拾,早早地收了通房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