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滿臉橫肉,混在一堆面有菜色的災民之中,雖說同樣一身衣服襤褸,但明顯也不是長期忍饑挨餓的樣子。
他強橫開口:“我等沒有生路了,來求夫人施舍一二。”
冷清歡一句廢話也沒有:“沒問題啊,你們不就是想要那塊金牌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愿意兌換銀兩,救人一命。”
她這樣爽快答應,大漢有點詫異:“夫人說話如此豪爽,一看就是財大氣粗。一塊金牌,對于這城中災民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還望夫人能多施舍一點。”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人哪里是來討生活,分明是討打。
冷清歡微微一笑:“我與大家素不相識,愿意獻出金牌,不過是出于同情之心,可絕非是怕了你們。
如今兩條路給你們,第一,將這人扭送官府,告他煽動鬧事,入室搶劫,你們見義勇為,這塊金牌,就送給你們聊表謝意;
第二,你們聽他的,暴力搶劫。不過,我們手中的刀劍無眼,到時候會傷到誰,可就說不準了。正當防衛,殺了也是白殺。
這兩條路,你們自己選。”
為首之人一聽就急了,傻子都知道,這就是挑撥離間。兩個丫頭先小露一手,震懾住眾人,不敢輕舉妄動。這群災民肯定柿子撿軟的捏,朝自己下手啊。
“大家不要聽她胡說八道。這女人肯定有錢,屋子里指不定藏著多少金銀珠寶呢。我們沖進去,沒準兒后半生都衣食無憂了。有道是法不責眾,官府還能將我們怎麼著麼?”
身后的災民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定主意。
冷清歡鄙夷地望著那人:“若是說有錢,我倒是覺得,今日送我牌匾的那位楚公子才是真正腰纏萬貫,財大氣粗,你們為何就只跟我過不去?就因為我是個婦人好欺負麼?光天化日之下,煽動鬧事,聚眾搶劫,就不怕官府治你的罪過?”
漢子見她伶牙俐齒,唯恐她再多說兩句,形勢對自己不妙,因此不想再給她多言的機會。
“少廢話,老天爺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也是被這豫州的狗官逼得實在走投無路。所以你乖乖地將銀兩交出來,我們也絕對不為難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既然你們一意孤行,那就上吧,我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冷清歡的趁手兵器不是刀劍,而是一條軟鞭,乃是用金蠶絲所制,百煉成鋼不畏火燒,平日里就纏在腰間,如同金絲绦,用時抽出,縱打一線,橫打一扇,收回如蟲,放出如龍,練習得出神入化,收放自如。
這金鞭抽出來,手中一抖,就是響亮的一聲吟嘯,震耳欲聾。然后隨著金光一閃,為首說話的漢子整個人就卷了起來,直飛上天,然后掛在院中的梧桐樹上,手腳舞動,嚇得差點尿了。
這震懾力,絕對比剛才亮相時那一劍還要厲害,災民們怯怯地后退一步,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做這個出頭鳥了。
正在僵持之際,聽后面有人一聲驚呼:“官府的人來了!是欽差大人!”
【第476章 欽差大人駕到】
欽差大人?
冷清歡一驚,沈臨風來了?
院子里原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聚做一堆壯膽,誰也害怕吃官司,一聽這消息,嚇得立即作鳥獸散。
遙遙的,聽馬蹄聲疾,有人揚聲高呼:“奉欽差大人令,平暴亂,捉鬧事奸賊,絕不傷及無辜,爾等休要輕舉妄動,否則刀劍無眼。”
一聽這話,就知道沈臨風定然覺察到了這頻發的暴亂其中有貓膩,已經開始下手調查。五年的時間未見,也當刮目相看了。
冷清歡微微一笑,其實,真的很想見他一面,畢竟,自己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第一絲溫暖,就是他帶給自己的。
她輕嘆一口氣,吩咐天時與地利:“我們走,不等人和了,回頭聯絡。”
三人早已收拾好行裝,立即回屋拿上,趁亂倉促離開。
有官兵一擁而入,見院子已經人去樓空,有些奇怪。按照常理而言,這種情況,受害者不是應當主動站出來,狀告那些刁民嗎?
頭領疑惑地進了屋子,巡視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只看到那塊赤金牌匾,隨手擱置在一旁地上。
這些人都比較敏銳,第一直覺,就是住在這里的人身份一定有貓膩,身上背負著大案要案,所以聽聞官差前來,竟然就連金子都舍棄了,倉惶跑路。
見到沈臨風,回稟此案之時,就將自己的懷疑如實說了。
沈臨風已經接到上京送來的圣旨,知道皇上將生產藥品的任務交給了回春堂,所以病體還未完全痊愈,就趕來了淮州府。
一到淮洲府,什麼也不做,先去了回春堂。
回春堂掌柜對于送藥一事承認不諱,只說聽聞欽差駕臨,賑災放糧,救濟災民,懲治惡官,百姓擁護,所以聽聞他身子抱恙,立即差人送去了清瘟丹。
沈臨風不疑有他,表示謝意。
詢問藥丸生產情況,掌柜就按照冷清歡的叮囑,將藥廠有人搗亂一事說了。
沈臨風憑借他多年辦案的敏銳感知,一路之上,覺察出災民暴動有人從中惡意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