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各種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使勁兒地撒狗糧,說得兩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如膠似漆。
偏生,沈臨風那雙眼,很毒,瞅著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還擅于抽絲剝繭,找出他話里的破綻。
最后,沈臨風給做出的總結就是:“人吶,都有一個弱性,越是缺少什麼在意什麼,就喜歡炫耀什麼。就看你這刻意炫耀的表情,我也知道,你和清歡之間,坦蕩磊落絕對沒有你所說的這樣親密曖昧。”
仇司少咂摸咂摸嘴,感情,沈臨風是用審訊犯人這一套來審訊自己了,而且是一言中的啊。
他跟清歡感情好得不得了,可謂生死交情,唯獨就是不夠親密,隔著一層窗戶紙,還差那幾寸的距離。
仇司少不愿意承認:“她若非是我的女人,我犯得著千里迢迢地跑到南詔來救她麼?你愛信不信,反正只要慕容麒信就可以了。”
沈臨風一本正經:“假如,五年的時間,都不能讓我表嫂喜歡上你的話,再給你五年、十年、二十年,也沒有用。而且,你可知道,我表哥這五年里究竟過的什麼日子?明明,他也是受害者,他受到的傷害最大,卻背負著愧疚傷心,度日如年。
你可知道,食不下咽是什麼滋味?每次吃東西,他都使勁兒抻著脖子,就像是在努力吞咽一塊梗在嗓子眼的骨頭,喉結艱難滾動,劃得嗓子生疼,卻又不得不使盡咽下去,好像,一不小心,就能噎出一臉的眼淚。
這些年里陪伴他的,除了那條狗,就是酒,坐在清歡的衣冠冢跟前,一句話也不說,只一口又一口地將酒就著傷心吞咽下去,然后拖著疲憊的身子,帶著那條小白狗回家。”
說著說著,眼角濕潤,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哽咽。
【第492章 病秧子的妹妹】
仇司少扭臉不搭理他。
他慕容麒難,我仇司少還難呢,替別人養了五年的老婆孩子,你說要回去就要回去?
沈臨風一直絮絮叨叨地說,向著仇司少傾訴慕容麒的艱難,當年他被錦虞攝魂術迷惑的真相,訴說自己這幾年里背負的包袱。
仇司少煩躁,就想將他一把推進水里去。嫌他像個娘兒們似的,絮絮叨叨不說,還哭哭啼啼的。
天吶,冷清歡要是像他這樣啰嗦,他立馬拍屁股走人回江南,愛嫁誰嫁誰。不對,冷清歡若是像他這樣婆婆媽媽,估計那南詔王子也受不了,主動將她放回來了。
慕容麒當年是被迷惑的,冷清歡若是得知這個真相,估計,會奮不顧身地投懷送抱,回心轉意吧?
這五年,她看似一臉的風輕云淡,可事實上,又何曾開心過?拼了命地練習鞭法,學習醫蠱之術,讓自己身心俱疲,不就是為了忘記嗎?
沈臨風眼見仇司少越來越動搖,疲憊地舔舔嘴唇,也覺得自己這戲演得有點過分了。
沒辦法啊,早晚仇司少跟慕容麒都要見面。慕容麒得知他拐走了自己媳婦,不生氣才怪。要是這小子再嘴欠,胡說八道兩句,兩人不打個你死我活的?
為了自家表哥,為了世界和平,這點犧牲還是值得的。
沈臨風暈船吐得七葷八素,當然,一著陸之后,還是有用的。最起碼,他一個第一神捕的名頭,不論是到了哪里,只要是長安的地盤,去到府衙里說話都管用。
他手持御賜令牌沿路向著城門守衛打聽情況,緊趕慢趕,終于在邊關追上了那夜白。
病秧子一行人晝夜兼程地趕路,尤其還是在水面上漂流了好幾日。冷清歡也覺得有點累。
也不知道那夜白這個病秧子,是怎麼挺過來的。
過了長安最后一個關隘水云關,進入南詔地盤,空氣越來越潮濕,還有些悶。
那夜白許是也受不得這長途顛簸,命人在一處驛站下榻。冷清歡終于享受到了熱騰騰的沐浴,蕩滌干凈一身的疲憊。
有美人捧進來一套嶄新的衣裙,大紅色絲綢,繡著繁瑣而精美的花紋,帶著南詔獨有的風情,衣角與裙擺上,綴著銀質的鳳尾裝飾,一抖動,就發出“叮鈴”的響動。
搭配這套衣裙的,是一個銀質的發冠,同樣多是鳳尾裝飾,一眼看去,就只覺得高貴而雅致。
冷清歡沒有別的選擇,乖乖地穿在身上,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棵行走的搖錢樹,頭上,身上都是銀子,陽光下還會閃閃發光。
不過,這大紅的顏色,實在令人浮想聯翩。
伺候的美人幫她梳理好一頭秀發,戴上銀冠,一臉的驚艷:“太子妃還未施脂粉,就已經是國色天香,好生令人驚艷。”
冷清歡心里暗自合計事情,并沒有吭聲。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那夜白身穿一身亮藍色錦袍,同樣也是綴了一身的銀飾,不同的是,他的銀飾乃是蒼鷹。
他從銅鏡里打量冷清歡,很是滿意:“這一身太子妃的衣服果真很適合你,給你增添了不少的高貴與明艷。”
冷清歡轉身,打量了那夜白一眼:“可不要告訴我,咱倆這是情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