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她只能坐起身:“太子殿下?”
“打擾良姜姑娘休息。宮里進了刺客,有些放心不下你的安危,專程前來看看良姜姑娘。”
“我沒事,一夜好眠,沒有人打擾。”
“小妹特意星夜兼程地趕來行宮,不知此時是否方便見良姜姑娘一面?”
冷清歡裝作迷迷瞪瞪的樣子,并未拒絕:“麻煩稍等一下,我馬上起身。”
手忙腳亂地換下下人衣裙,穿上那身搖錢樹一樣的裙子,留心檢查了自己身上并無不妥之處,方才一臉睡眼惺忪地撩開寢室的帳子,一腳邁了出去。
“這深更半夜的,良姜......”
話卡住了。
帳里帳外,兩人全都瞠目結舌,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是你?”
賬外女子英姿颯爽,身穿一身翠綠色短裙,及膝牛皮長靴,嬌俏可人,正是適才冷清歡瞄了一眼的南詔公主。
只不過,此時,屋子里掌著燈,她看清了對方的眉眼。
難怪適才在蠱室之中,自己就覺得她的聲音莫名耳熟,似乎是在哪里聽到過。原來竟然真的是老熟人。
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別人的兩大喜,自己的兩大悲,可憐。
那夜白莫名其妙:“你們認識?”
豈止是認識,還是冤家路窄。冷清歡看得清楚,這那夜白的妹妹,南詔的公主不是別人,正是五年前,代表圣女教,前往上京,除掉靈婆,然后栽贓給自己的那扎一諾。
雖說隔了五年,這丫頭眉眼全都長開,褪去了稚氣與嬰兒肥,但是冷清歡仍舊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個時候,仇司少就已經對她起了疑心,覺得她的身份不簡單,應當是與南詔人有什麼瓜葛。
可是誰也沒想到,她竟然是南詔的公主。
如此說來,五年前,她刺殺皇帝,針對自己,也就有了合情合理的緣由。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竟然就懂得見縫插針,布局使陰。如今轉眼已是五年之后,此人豈不更非同尋常?
而那扎一諾一眼認出了冷清歡,不過是愣怔了一瞬,將信將疑:“你就是良姜夫人?”
冷清歡點頭:“正是。”
“你竟然沒死?”
“僥幸。”
【第496章 我靠,這麼狠?】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你。”那扎一諾仍舊還有些震驚,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有緣。”
那夜白愈加疑惑:“你們如何會認識?”
那扎一諾扯著那夜白的袖子,將他拽到了一旁。
“哥哥,你可知道此人是誰?”
那夜白見她一臉凝重,心里隱約有一點不好的預感:“良姜夫人,聽說曾是江南仇家家主的女人。不過,本太子并不在意。”
那扎一諾跺腳道:“哥哥真是糊涂,你這次可招惹了大麻煩。”
“什麼麻煩?一個仇家,我還不放在眼里。”
“你將她帶回南詔,難道就沒有提前打聽清楚她的底細麼?她不是別人,正是諾兒曾經跟你提起的麒王妃冷清歡。”
“什麼?”那夜白一驚:“麒王妃不是已經死了嗎?”
“您忘了,那時侯漠北那邊走漏風聲,說麒王妃身上藏著一樣治病的寶貝,對著麒王妃的尸首虎視眈眈。后來,麒王妃的尸首果真被盜,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慕容麒為此滅了我南詔與漠北留在長安的細作,最后不了了之。如今看來,這麒王妃當初壓根就沒有死,應當就是一場騙局。”
那夜白也愣住了,委實有點出乎意料:“難怪長安國公府的沈臨風竟然也一路窮追不舍,原來竟是這個原因。不過即便如此又何妨?當年他慕容麒寵妾滅妻,冷清歡一怒之下寫下休書服毒自盡。兩人已經是兩清,再無瓜葛,人盡皆知。即便冷清歡另嫁,他慕容麒也管不得。
更何況,你適才也說了,這麒王妃身上怕不是有什麼治病的寶貝。她的醫術果真高超,比我南詔庸醫不知強上許多,我這茍延殘喘的性命,也就只能交在她的手里了。”
那扎一諾抿抿唇:“此事哥哥三思而后行。假如那麒王不做追究倒是還好,麒王多年未娶,就是對這麒王妃念念不忘。假如他得知麒王妃尚在人世,兩國之間,怕是會起干戈。”
那夜白冷哼:“沈臨風也隨著仇司少一并來了南詔,就在身后。只怕,此事是隱瞞不住。我若乖乖地將她拱手讓人,倒是招惹別人笑話,說我怕了他長安。再說,長安皇帝會為了一個女人挑起兩國干戈嗎?”
“這不是怕與不怕,而是挑起兩國紛爭,到時候王叔他們一定會借題發揮,難為父王與母后。你是知道的,他們一直覬覦南詔王位,巴不得你民心盡失,失去繼承王位的資格。”
“可我如今已經被太醫宣判死刑,沒有幾年陽壽。若是得不到醫治,不是一樣如了他們心意?”
“大夫我們還可以慢慢找。我一定會幫你尋到治病良方。”
“我意已決,你不要多言。這良姜夫人我要定了。”
冷清歡瞅著兄妹二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也很頭疼。
原本覺得,這病秧子半死不活的,沒有本事將自己怎麼著。而他還要依仗自己治病,自己這條小命暫時也是安全的,這才想著順道過來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