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扎一諾得意挑眉:“聽說,她在五年前,用攝魂術迷惑麒王爺,意圖利用他的手謀害你腹中孩子,以至于令你們夫妻二人心生罅隙,分別五年,差點就錯過了這輩子。
還有,她暗中不知道加害過你多少次,那次在山莊若非我及時出現,你想要安然從靈婆的毒蟲圍攻下脫險只怕也是不易,
你說,這樣的女人,救她做什麼呢?她可是將你恨之入骨,將自己的愛而不得,落得今日的悲慘境地全都歸咎到你的頭上。她說再見你之日,就是將你挫骨揚灰之時。
你也不要小看她,以為她眼睛瞎了,就一無是處,不能奈何你。你要知道,她可是我的人蠱,身上可以攜帶各種不同的蠱毒,想要殺一個人不難。她就是農夫懷里的蛇,就算是你救了她,她也會歇斯底里地反咬你一口。”
那扎一諾的話,一字一句,全都重重地擊打著冷清歡的心。
她的確很矛盾。
救,還是不救?
發自于內心,她恨不能就讓錦虞這樣痛苦地死去,反正,兇手也不是自己,毫無罪惡感。
頂多,就是一個輸,勝敗乃兵家常事,不過是臉面問題。
她猶豫了,而且一直無法決斷。
“我知道,你或許是在猶豫,我與錦虞兩個對手,你要選擇哪一個?或許在你心里,錦虞如今已經是喪家之犬,對你沒有什麼威脅。但是你也要清楚,我與你之間,沒有什麼仇怨。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而且,我這樣做的目的,冷清歡,你很明白。我對于麒王沒有什麼興趣。我所想的,僅僅只是如何回到我的國家。
不如,你我二人合作吧,各取所需怎麼樣?
你不喜歡我的哥哥,你恨錦虞,為什麼不能隨心而為呢?你只要依照你的內心所想,放棄救助錦虞,殺人的罪名是我的。等你醫治我哥哥的時候,你我里應外合,我會派人進行暗殺,給你創造合理的無法救治的借口,不會損害你醫術高超的英名,更不會讓皇帝降罪于你。
那樣,我就能返回南詔,不會對你和麒王爺造成任何困擾。而且,只要我返回南詔定要有所作為,讓南詔臣服于你和麒王爺,助你們一臂之力,如何?”
那扎一諾在跟她講條件,并且不惜暴露自己的野心,拋出橄欖枝,一個很大的誘惑。
那夜白與錦虞,兩人她都不想救,都厭惡至極。更何況,救下二人,對自己而言,毫無益處。
不得不說,那扎一諾很會攻心之戰。
她早就有所準備,錦虞才是她最大的殺招。
冷清歡扭臉去看點燃的香頭,已經僅剩不到三分之一了。
她緩緩閉上了眸子,努力讓自己的腦子保持清醒,也好做出最為理智的決斷。
很靜。
就連外面也沒有了嘈雜,氣氛變得緊張起來,緊張到幾乎令人窒息。
【第557章 寄生的鐵線蛇】
不救,自己與那扎一諾的關系,勢必撇不清,壞了慕容麒的前途。
而那夜白一死,和談就會變得棘手。
畢竟,南詔遞上降書,并非是他們無力抵抗。大部分緣由,就是因為,那夜白成為了長安的俘虜。當他們無所顧忌,就不能任由長安宰割,戰爭,可能還會繼續。
戰爭與傷亡,是她不想看到的事情。
那扎一諾既然這樣做,肯定早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更何況她的身份,并不足以讓南詔投鼠忌器。
家國與個人恩怨之間,究竟如何選擇?
冷清歡睜開眸子,已經再也沒有了糾結猶豫之色。
救,必須要救,還要救活。
絕對不能讓那扎一諾掌控了自己的把柄。
她繼續對錦虞進行搶救,對于那扎一諾的話已經拋諸腦后。
那扎一諾有點出乎意料,她沒有想到,冷清歡會這樣傻,仍舊選擇救治一個與自己有深仇大恨,處心積慮想要加害自己的人。
“這些年,錦虞已經將你與慕容麒的所有缺點告訴了我。她說,你做事喜歡率性而為,不懼世俗,我以為,這一次我必勝無疑。”
冷清歡冷冷地道:“她未必了解我。”
那扎一諾輕哼:“香就要燃盡了,你也未必能解得了我的蠱。”
冷清歡完全沒有信心,甚至于還沒有一點的頭緒,就連那扎一諾所說的本命蠱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她都不清楚。
那夜白不是說,是螳螂嗎?
怎麼變成蟲子了?
自己聽信他的話,以刺猬血做藥引,中了那扎一諾的連環計。那麼,他的話可信度又有多少?
不論如何,她的態度是堅定的,仍舊會盡力,不到最后一刻,不會放棄。
就在這個時候,錦虞恢復了微弱的呼吸與心跳,并且緩緩睜開了眸子。
她的眸子很空洞,不再像以前那樣流光溢彩,神采奕奕,不過也不似當初靈婆那般灰白,很平常,若非留心去看,不會發現,她是一個失明的人。
錦虞緩緩吐出一口氣,說話時虛弱無力,但是卻緊咬著牙關,似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氣力。
“我知道,你是冷清歡。我不稀罕你的施舍,也不需要你的救治。”
“別廢話,閉嘴!”冷清歡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