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王妃微微一笑:“多謝太子殿下直言,那麼,一諾公主,麻煩你換下這一身鳳冠霞帔,本王妃立即讓路,請你進府!”
一聲令下,府里走出幾個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看打扮,應當是軒王府上的幾房姬妾。為首之人手里捧著一套粉色嫁衣,其他幾人撩開轎簾,看樣子,是要直接動手“幫忙”
“側妃娘娘請更衣。”
大庭廣眾之下,要是這那扎一諾被扒了身上鳳冠霞帔,臉可就丟到姥姥家了。
一旁的那夜白,竟然抱臂旁觀,似乎是在瞧個熱鬧。
貌似,兄妹二人之間的關系,好像不是太融洽啊?假如,那扎一諾沒有那夜白這個皇兄撐腰,日后在長安,怕是寸步難行。也難怪軒王妃與這群姬妾敢這樣放肆。
軒王一把扯過軒王妃,怒目而視:“你這樣做,有點過分了!”
軒王妃今日這刁難是有備而來,身后圍了一群娘家人,見軒王如此偏心,頓時就不干,全都一臉的義正言辭。
“禮不可廢,軒王殿下,今日若是讓一個側妃與王妃娘娘平起平坐,日后讓王妃娘娘如何立威,如何執掌王府?”
節奏一帶,賓客里也有附和的。
軒王有點惱羞成怒:“今日是本王娶側妃不假,但同時也是南詔嫁公主,豈可以太過寒酸?你這樣做,有損人家南詔國威!如此不識大體!”
軒王妃一句話噎了回去,理直氣壯:“人家南詔太子都不曾反駁一句,王爺何必這樣激動?今兒這喜事是我張羅的,她不懂得長安的規矩,我這個做王妃的教教她何錯之有?換下鳳冠霞帔,姐妹們自然歡天喜地地迎著她進門。”
這邊軒王的姬妾里有心急對著軒王妃溜須拍馬的,她在府上不得寵,全靠軒王妃賞飯,第一個探身鉆進花轎,然后一聲驚呼,嚇得接連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花容色變。
“蟲,蟲子!”
這已經是在冷清歡預料之中,不以為奇。
那扎一諾彎身自己從花轎里走出來,手背之上,赫然趴著一只五彩的毒蜘蛛,足有雞蛋大小。
賓客齊齊驚呼避讓。
“不小心驚擾了大家,一諾在這里賠罪了。”那扎一諾朗聲道:“我想姐妹們對我應當早有耳聞,我擅長蟲蠱之術,喜歡下毒,陪嫁里有滿當當的三箱毒蟲,日后我身邊,還有住著的院子里,難免會有蛇蟲蜈蚣之類的毒蟲四處出沒。府上姐妹們可要小心一些,否則萬一被咬傷,可就不好了。”
幾位姬妾全都不約而同地后退,面有懼意,不敢再造次。
那扎一諾在陪嫁丫頭的攙扶之下,娉婷走到軒王跟前,沖著軒王妃裊裊福身一禮:“給姐姐請安。”
軒王妃冷笑,話里多有譏諷之意:“你確定這是在給本王妃請安?”
適才被嚇得失態的那個姬妾壯著膽子嬌斥一聲:“給王妃娘娘請安竟然不下跪,只行半禮,不知體統。”
那扎一諾頭上頂著蓋巾,看不出什麼表情。
“請問這位姐妹什麼身份?”
姬妾哼了哼:“我比你早入門兩年。”
“一個姬妾,地位卑賤,這大堂之上,貴賓滿座,是你出入的地方麼?還敢對我出言不遜,又憑什麼身份訓斥我?新月,掌嘴!”
她身邊的婢女一點也不含糊,上前朝著出聲的那個姬妾抬手就是一耳光。
姬妾依仗軒王妃撐腰,絲毫不將那扎一諾放在眼里,誰曾想,她竟然如此囂張跋扈,一言不合就開打,尤其是還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都有些懵了。
委屈地瞧一眼軒王,軒王竟然只笑吟吟地瞅著那扎一諾,絲毫不覺得她此行欠妥。
軒王妃頓時下不來臺:“本王妃在此,這軒王府是我當家做主,一諾公主還沒進門呢,未免有點太囂張了吧?”
那扎一諾的確囂張,她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將這群只懂爭寵獻媚的女人放在眼里?
“敢問王妃娘娘,國重要,還是家重要?”
“還用說嗎?自然是國事為大。”
“那就對了,國在家之前,一諾身為南詔公主,在南詔只拜父母,長安只拜君王,見到王妃娘娘,先行國禮,后論家事,有何不對?輪得著她一個姬妾在這里指手畫腳嗎?我若不教訓她,別人還以為她狗仗人勢,是王妃娘娘您縱容的呢。”
軒王妃一噎:“依你所言,國體為重,王爺想必也不放在眼里了?”
那扎一諾搖頭:“長安講究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嫁后從夫。日后王爺就是一諾的天,王爺怎麼說,我就怎麼聽。王爺,您說我教訓她一個賤妾,有何不妥嗎?”
軒王不假思索:“甚好,甚好!”
“姐姐妹妹們似乎頗有意見,莫非在這軒王府,王爺您說話還不及王妃娘娘來得威風?”
軒王冷笑:“這里是軒王府,自然本王說了算。本王手中有賜婚圣旨,公主進門,還用別人多嘴麼?新婦茶她喝便喝,不喝便回屋呆著去。”
軒王妃今日煞費苦心備下的下馬威,誰料軒王一點情面都不給,如此偏向那扎一諾,頓時氣結。
“你竟然縱容這個女人如此放肆!就不怕賓客們笑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