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量挺高,身材偏胖。喔,對了,他將銀子交給我的時候,我看到他右手食指斷了一截。”
這倒是個重要線索。
“還有嗎?”
“沒有了。”
女鬼差沖著對面的騎兵一擺手,對面的人齊刷刷地讓開,閃開一條通道。
“下不為例,暫且饒你們一命。若是再敢裝神弄鬼,愚弄鄉民,定然要了你們性命。”
送葬的隊伍哪里還敢久留?全都起身,哆哆嗦嗦地爬上馬車,調轉車頭,揚起馬鞭,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張三一直趴在林子里,一動也不敢動,身子都僵了。尿濕的褲子被涼風一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
他隱約看明白了。原來,這些日子鬧騰得沸沸揚揚的陰兵借道,不過是一群人有所圖謀,假扮送葬的隊伍,裝神弄鬼地引人懷疑罷了。
結果這夜路走多了,假李鬼遇到了真李逵,真的遇到了陰司官差,果真做人不能做虧心事,否則定有鬼敲門啊。
他這一愣神,懷里的公雞終于找到了合適的機會,振翅一飛,竟然脫離了張三的禁錮,張三也不敢起身去追。
“誰?”那女鬼聽到林子里的動靜,扭臉喝問。
公雞“咯咯”地叫,撲棱著翅膀,跟瞎了眼一般亂撞。
旁邊有人打趣:“地利姑娘多慮,不過是野雞罷了。”
嗓門洪亮,帶著打趣。
適才發號施令的女子一撩頭上斗篷,原本看起來空空蕩蕩的斗篷下滑,從下面冒出腦袋來,可不正是地利。
她把玩著頭里的人偶皮囊,呼出一口氣,甩甩肩上的頭發:“麒王爺與王妃娘娘果真料事如神,怎麼就知道,這陰兵借道必然是有人假扮的呢?瞧這些人的膽量,就跟老鼠似的,也好意思出來嚇唬別人。”
適才出聲的男子,也撩開斗篷,一身墨色錦衣,身形魁梧,裝扮與慕容麒一模一樣,卻是于副將。
他笑笑:“因為我家王爺親自從陰兵借道之處查看過,發現他們的車轍痕跡并不很深,哪怕泥土松軟之處。假如對方棺材里裝的是白銀的話,車輪痕跡應當十分醒目,甚至深陷才是。所以斷定,對方完全就是在虛張聲勢,目的自然也很明顯。就是想要將王爺與王妃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這里來。、
所以,我家王爺立即明白,對方用這調虎離山之計,王妃娘娘聞訊也一定會星夜兼程地趕到此地。晉州空虛,那樣,他們就能攜帶贓物從晉州安然通過。
而我們覺察到上當之后,再行返回,就已經來不及。我家王爺預料,他們就在這一兩日,必然有所行動。所以,命我假扮成他,自己早就快馬趕往晉州了。”
地利抿著嘴笑:“我家夫人經常說王爺就是個憨憨,我看有失偏頗,王爺分明精明得很,簡直料事如神,這都能猜得出來。對方若是知道,麒王爺與王妃娘娘這只是金蟬脫殼,聲東擊西之計,其實早就會和之后潛伏在河東。會不會氣得吐血?
就盼著,能將這群土匪一網打盡,還仇家太平。很遺憾,不能親眼所見,這些土匪見到王爺與王妃從天而降,是如何詫異?”
于副將“呵呵”一笑:“我家王爺在戰場之上用兵如神,這算什麼?只不過,他不喜歡勾心斗角的爭權奪勢罷了。真正的男兒就當如此,滿懷豪情壯志,運籌帷幄,不拘小節。我們軍營里的兄弟們對于麒王爺是心服口服。”
地利頷首,十分認同他的說法:“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王爺王妃交給咱們的錦囊里有沒有交代?”
于副將道:“王爺交代,為防萬一,末將率領本部人馬路線不變,繼續前行搜捕,以免對方還有后招。地利姑娘可以率領你的人馬,前往支援。我們互通消息,見機行事。”
地利點頭:“我早就迫不及待了,連夜趕回去,倒是要瞧瞧這幫土匪是怎樣的三頭六臂,竟然這樣膽大包天,招惹我們仇家主,簡直不想活了。”
于副將沖她一拱手:“不能繼續與地利姑娘并肩作戰了,你自己小心保重。”
兩人道別,各自調轉馬頭,率領自己的一班人馬,各奔東西。
一場詭異的鬧劇落幕。張三猶如劫后余生一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想爬起來,卻渾身酸軟,連點氣力都沒有了。
今兒簡直太刺激了,沒成想無意間,竟然窺得這樣一場大秘密。
麒王爺與麒王妃,何其尊貴不凡的人物,自己竟然能夠有幸聽聞二人的傳說,雖說沒能親眼見到他們的風采,但是已經足夠自己在村民跟前吹牛的了。
還有這聳人聽聞的陰兵借道,他“呸”了一聲,帶著不屑,卻忘記了自己尿濕的褲襠,還有,即將臨盆的妻子。
【第601章 中了圈套】
仇司少很多年都沒有遇到對手了。
俗話說,藝高人膽大,他自認為,憑借自己的身手,即便不能力挽狂瀾,這世上應當也沒有能夠攔阻自己來去自如的劍。
所以,他并沒有將這群劫匪放在眼里,即便這群人人多勢眾。可以一夜之間洗劫自己遍布江南的各個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