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萬兩真金白銀,不是一個小數目,難免有風聲泄露。他離開江南之后調集藏劍閣,循著蛛絲馬跡一路追到洛陽城。
終于,藏劍閣傳來消息,說發現了叛賊仇智信的行蹤。
仇智信的底細和本事,仇司少清楚。他在這場陰謀之中,充其量只是別人手里的一把劍。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大魚。
他需要摸清對方的底細。
對方究竟是什麼來歷?假如是匪,如何能勾結官員?如此神通廣大。
只要知道對方的身份,就沒有他仇司少不敢捅的馬蜂窩,就算是江南的官場,他也敢讓他翻了天。
誰讓咱背靠大樹好乘涼呢?如今,咱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他決定,暫時不要打草驚蛇,而是循著仇智信這條線索,只身犯險,潛入龍潭虎穴,調查這群劫匪的來歷。
鳳蕾玉一直形影不離地跟著他,就像一條小尾巴。這幾日的奔波,也沒有叫苦叫累。
他覺得,身邊跟著個女人很累贅,也很麻煩,當然,冷清歡除外。冷清歡與他有足夠的默契。
他尋個借口就甩脫了鳳蕾玉。
他小心翼翼地跟蹤著仇智信,見他鬼鬼祟祟地出了洛陽城,七拐八繞,最終進了一處并不起眼的宅院,四處人跡罕至。
看起來,仇智信并沒有發現自己的行蹤。
仇司少仗著藝高人膽大,悄悄地翻墻而入。
宅院里,兩出兩進,一個馬臉的壯實男人迎著仇智信,直接進了一處屋子。有說話聲從里面飄出來。
仇司少趴在屋頂上,隱約聽到有“仇家”,“白銀”,“主子”之類的字眼,知道是在談論此事,但是聽不真切。
瞅瞅院中左右無人,悄悄地落地,湊近了窗戶根。
剛走到跟前,突然腳下一空,身子急劇下陷,頓時就知道不好,上了仇智信的當。
他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在跟蹤他的行蹤,所以故意設下這個圈套,請君入甕,一步步將自己引導進這個陷阱里來。
他慌忙提氣,袖子里甩出一枚鏈鏢,沒入旁邊的坑壁,然后借力使勁兒,直接飛身而起。
下面陷阱里的機關啟動,只聽到嗖嗖連聲,人若是跌落下去,肯定也就沒命了。
他死里逃生,躍出陷阱,還沒有站穩,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層層疊疊,約莫有二三百人之多,全都黑巾蒙面,看不清真實樣貌。
仇智信就站在蒙面人跟前,冷冷地瞅著仇司少。
“江南困不住你,這陷阱竟然也不能奈何你,果真神通。可惜,你還是中了我的埋伏。”
仇司少冷冷地盯著他:“斬草除根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當初你家老子伙同魯長老想要逼我讓位。我念在你尚小,沒有難為你和你母親。還是給自己留下了禍根。”
仇智信“呵呵”兩聲:“我父親說過,如今的仇家那是我們一塊打下來的江山,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獨吞?”
“升米恩斗米仇,果真如此,人心不足蛇吞象。當年是我父親賞你們二房一口飯吃,但是不代表,這仇家的家業是你們的。而且你勾結外人,侵吞家產,這種吃里扒外的行徑,仇智信,今日是時候得到教訓了。”
“教訓?仇司少,你這口氣未免有些太狂妄。你是不是以為,藏劍閣會來接應你?別做夢了,魯長老的舊日下屬已經想辦法調虎離山,支開了逐星的注意力。”
仇司少收服藏劍閣之后,逐星取代了原本魯長老的位置。
難怪今日自己會中計,仇智信原來是勾結了內部余孽。
適才與仇智信接頭的馬臉男子冷冷一笑:“不用跟他多廢話,主子說了,此人乃是禍害,不惜一切代價,絕對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然后沖著那些劫匪揮手:“主子有命,殺了他,賞銀兩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話音一落,蒙面劫匪立即蜂擁而上,一片刀光劍影將仇司少籠罩起來。
仇司少行蹤暴露,他處變不驚,并沒有將這群烏合之眾放在眼里。
事實證明,他的劍的確很快,長虹過處,血光飛濺,令人看不清他的招式,只看到一團光影,瘋狂收割著歹徒的性命。
劫匪越來越多,將他圍攏得水泄不通。施展車輪戰術,意圖將他累得精疲力盡,然后生擒。
仇司少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己不可以戀戰,且戰且退,但是一時間也不好安然脫身。
鳳蕾玉得知上了仇司少的當,滿心焦灼,實在不放心他一人孤身犯險。立即按照藏劍閣的消息,打馬追出洛陽城外,四處搜尋。
數百人圍攻,動靜不小。
鳳蕾玉一看便知道是仇司少有危險,立即騎馬奮不顧身地沖過來,一躍而下,與他并肩作戰。
仇司少一聲冷哼:“累贅!”
鳳蕾玉的身手并不是很好。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子,總是害怕辛苦,怕疼,舍不得下功夫。所以,仇司少很看不上鳳蕾玉的身手。
她來得挺不是時候。仇司少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安然離開的。現在,刀劍無眼,自己還要拽著她的手,將她從一片刀光劍影里拽出來。
鳳蕾玉被斥責,也有些內疚,磕磕巴巴:“我就是,就是有點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