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對方厲害的現代化武器,這就是九死一生。更何況,對方是否還有更厲害的底牌,誰知道呢?
她不得不將繳獲的槍上繳給皇帝老爺子,老爺子著令工部能工巧匠抓緊時間研究,看看能不能依照葫蘆畫瓢,制作出同樣威力的武器來。
有些事情是矛盾的,冷清歡希望社會發展,科技進步,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很抵制這些軍火兵器的出現,這會滋長有些人無窮無盡的野心,造成大規模殺戮。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皇帝私下里問起來,她只簡單地說了一句:“清歡懷疑,漠北這些武器的鍛造與那位漠北使臣魯大人逃不脫干系。他能制造出槍支與震天雷,就有可能造出更厲害的大型攻城武器。若是能夠查證,這個人堅決不能留。”
這話挺狠,皇帝老爺子卻相當贊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能為我所用,還會對長安造成威脅的人,自然留不得!”
他立即派遣使臣前往漠北,向著漠北王遞呈問罪書,挑撥魯大人與漠北王之間的關系,希望漠北王能大局為重,斬殺魯大人,平息長安之怒。
與此同時,跟隨使臣潛入漠北的,還有幾十名擅長暗殺,探聽消息的死士,假如漠北不愿交出魯大人,那就不擇手段,必殺之。
其實五年前,當冷清歡告訴慕容麒,這個漠北的魯大人不簡單的時候,慕容麒就已經派人前往漠北,只是這武器鍛造乃是國家機密之事,想要探聽到頂層消息哪里有這麼簡單?
二皇叔的尸首也早就運回了上京。
付總兵這里已經審問清楚明白,定下了謀反之罪。皇帝老爺子仁慈,并沒有難為二皇叔的家人。只是命人將他厚葬了。
下葬的地方離皇陵不遠,隔了一座山頭,與太后寢陵遙遙相望。
二皇叔的死,在朝中并沒有掀起什麼浪花。
這個案子也就算是了結了。只等年后江南與河西的消息了。
臨近年根底下,各個商鋪忙著核算,給伙計們發放米面,再加上迎來送往,冷清歡比較忙。慕容麒便自覺地擔任起奶爸的責任,也好讓冷清歡心無旁騖。
今日忙里偷閑,清歡離京這麼多天,打算回一趟相府送年禮。
路過自家綢緞莊,她命車夫停下馬車,打算帶兩匹上好的綢緞回去,給未出世的小侄兒做包被與小衣服。
掌柜的殷勤地將她挑選好的布料包起來,一直送到門口。
迎面有婦人匆匆地走過來,一直低著頭翻揀手里的包袱,沒有注意到清歡,兩人差點一頭撞上。
掌柜的立即訓斥道:“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差點沖撞了貴人。”
婦人一疊聲地道歉,低垂著頭發花白的腦袋:“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只顧著瞧懷里的繡品了。”
掌柜的不耐煩地道:“先將繡活交給伙計過眼吧,一會兒給你結算銀子。”
婦人這才眉開眼笑地抬起臉來:“謝掌柜。”
瞅著清歡,明顯一愣,然后慌亂地低垂下頭,不自覺地抿了抿鬢邊的白發。
冷清歡瞅著這婦人十分的眼熟,留心瞧她的妝扮,一身洗得發白的藍色粗布裙,胳膊肘磨損厲害的地方還整整齊齊地打了兩個補丁,明顯家境不是太好。
但是,衣服卻又熨燙得平平整整,十分干凈,頭發也梳理得紋絲不亂,顯然,應當是個體面人家,至少以前是。
婦人目光游離,低垂下頭,就要從冷清歡身邊過去。冷清歡這才突然想起她的身份。
伯爵府的齊夫人,齊景云的母親!
自己曾經與她有過幾面之緣,只是時隔五年,她顯而易見的蒼老,一臉的滄桑,令她有些不敢認了。
若是按照親戚來叫,自己還應當叫她一聲表舅媽。
記得當年伯爵府受齊景云拖累,家產被抄沒,但是齊景云在牢中托付自己將他藏在亨通綢緞莊的一筆銀兩交給了她,應當足夠她安穩度過下半生。怎麼落魄到這樣的地步?
而且看她適才的表情,很明顯,已經認出了自己。
冷清歡狐疑出聲,帶著試探:“齊夫人!”
假如,她仍舊裝作不認識自己,也就罷了。當年曾經高高在上的伯爵府,如此潦倒,想必她是覺得困窘。
但是齊夫人卻頓住了腳步,然后轉過身來,訕訕地一笑:“沒想到王妃娘娘竟然還識得婦人?”
掌柜的很驚訝:“王妃娘娘您竟然識得她?”
冷清歡點頭,然后沖著掌柜的揮揮手,示意他將綢緞先抱去馬車上。
冷清歡走到齊夫人跟前,瞅一眼她胳膊上挎著的包袱:“我記得,當初景云走的時候,給你留下了一筆養老的銀兩,他們沒有交給你嗎?”
齊夫人愕然抬頭:“當年給我送來銀子的伙計是王妃娘娘您的人?”
冷清歡點頭:“那筆銀子數目不小,何至于……”
后面的半截話沒有說出口。
齊夫人聽她問起,眼圈一紅,鼻翼也翕動了一下:“別提了,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盡管開口。”